海毓神色淡淡的,像是不願意搭理趙楹。
趙楹便好脾氣地吻著海毓的側臉,耳垂,脖子,就像是一隻不愛說話的貓,安靜地、沉默地陪伴著驕矜的主人,海毓被吻得有些癢,氣急敗壞道:“是我們的交州!”
“嗯。”趙楹一把抱著海毓站了起來,走出書房,往臥房走去,輕笑道:“是我們的交州。”
趙楹將海毓放在了床上,順手脫掉了鞋襪和外袍,反手將衣袍揚在了窗邊的臥榻上,垂手間勾住了紗幔,層層疊疊的青紗帳將青光隔絕成了模糊的綽影。
海毓抱著趙楹的腰,在昏暗中摩挲著衣料,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趙楹撈過枕頭,墊在海毓腰下,一隻手託著他,一隻手撫摸著海毓的脖頸,寬大帶著繭子的手掌從海毓最脆弱的脖頸上劃過,海毓不禁發著顫慄。
“青天白日,”海毓低聲道:“做什麼。”
“怕你捨不得。”趙楹壓著嗓子,單手鉗著海毓的下巴,粗暴地吻過去。
海毓只感受到了一陣涼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的衣裳被褪盡了,攏在腰間,簪子也掉了,滿頭黑發纏在頸肩,兩人就像交頸的雁,誰也不肯離開誰。
“關外杏花正盛,等我處理好了監軍太監,你來找我,我們去杏花林跑馬。”
海毓哼了一聲,不是很滿意,轉了轉眼珠子,剛想說什麼,趙楹就捂住了他的嘴,“出風頭做壞人的事我來就行了。”
這一趟想要把監軍太監趕回望都,必定會得罪那一群太監。
海毓悶聲道:“左右我已經和尤春勢如水火,不差這點事。”
“是我害怕。”
趙楹將海毓抱起來,他大喇喇張著雙腿倚靠在床頭,仗著自己比海毓高大,正正好將人放在了懷中,像抱小孩似的把人擱在了腿中間,將腦袋擱在海毓肩上,側頭,一動不動地盯著海毓,黑黢黢濕漉漉的一雙眼睛看上去深邃平靜,海毓在沉默中覺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嘯愛意。
“有什麼好怕的。”海毓吻了吻趙楹的唇,“我在這,你也在這,還有什麼好怕的。”
在刑場上死過一遭,海家平安,甚至於上一世相比他還有幸與趙楹執手,海毓這一生早沒有什麼可惜。
就算明日死,也是死得其所。
趙楹沒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抬起頭,繼而沉默地吻著海毓的後背。
青紗帳內兩道人影交疊,海毓在趙楹的懷中發抖,粗糲的手掌攥的他不能呼吸,海毓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喘氣,趙楹撫摸著他的脊背,哄道:“慢慢呼吸,別著急。”
海毓抓著趙楹腰上緊繃的肌肉,斷斷續續道:“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