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望都最不缺的就是狀元郎,站在這兒受廷杖,指不定怎麼得罪了尤掌印呢,能不能活著從東華門前走出去還不一定呢……”
討論的聲音越來越輕,兩名宦官上前一步,用力拔掉了海毓的官服。
“住手!”海毓冷著臉一聲呵斥,“陛下賜我廷杖,非脫衣之辱。”
“海大人,您都站在這兒了,還講究這些呢?”站在海毓右邊的太監一聲冷笑,“您若是不自個兒來,等奴婢們上手,若是傷了您分毫,奴婢們可不好交代……”
海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與兩名太監對峙。
脫衣受刑與穿著官袍受刑,前者備受羞辱,非罪大惡極者皆不會受此懲戒。
這兩名宦官無非是仗著海毓在金鑾殿上惹得崇德帝不快,再有他彈劾司禮監在前,他們要借題發揮罷了。
“海大人!”其中一名宦官音量提高,大有不耐煩之意,“您若再執意不肯受刑,奴婢們可要回稟陛下,您拒不受刑了。”
咚咚咚,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趙楹穿著一身黑色蟒袍,頭戴金冠,面色冷厲地從走向海毓。
“三殿下!”
趙楹不常在宮中走動,但這並不代表宮人不識他,相反,正是因為趙楹長久不回望都,今年開始他與趙筠走的頗為接近,加之趙筠與尤春交好,宮裡頭的這些人精早早便互通有無,知曉了這位昔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保不齊的三殿下要成為那宮中新貴。
“這是在做什麼?”趙楹裝作不在意地看了海毓一眼。
“回三殿下,此人早朝時觸怒陛下,陛下賜其廷杖,奴婢們正在掌刑。”
“既如此,怎的還不讓此人受刑?”
“三殿下,奴婢們……”
趙楹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沉聲道:“近日朝堂事務繁雜,父皇本因朝政煩悶,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們掌印就是這樣當差的?若是沒本事,本皇子這就回了你們掌印,換個人來掌刑便是!”
“殿下息怒。”
兩名宦官微微躬身,冷眼看向海毓,憤憤道:“奴婢們這就掌刑,還請殿下觀之。”
“既是惹了父皇厭棄,兩位公公還當秉公處置,本皇子不插手司禮監公務。”
趙楹好似當真只是過來看個熱鬧,順帶叮囑這兩人不要輕饒了海毓,他施施然離開,留下這兩人盯著趙楹的背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