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交易
海毓鬧了一整夜,直到窗外滲進來一縷晨光,他才從迷亂的混沌中清醒。
身上的衣裳早已在掙紮間散落床榻,他裹著錦被,看了一眼側躺在他身邊小憩的梁楹,兩人皆赤身裸體,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失態,海毓雙臉一熱,又緊緊閉上了雙眼。
身邊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趙楹勾了勾唇角,他伸手攬過海毓,微微側頭,貼了貼海毓的臉頰,啞聲問道:“醒了?”
海毓不好意思睜眼,無奈不斷顫動的眼睫出賣了他的躁動不安。
趙楹一聲輕笑,不再捉弄他,翻身坐了起來,一把拉開層層疊疊的床幔,蜜色的肌膚在晴朗的晨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澤,手臂青筋四起,肌肉緊繃,睜眼的海毓默默伸出自己的手臂,比劃了一下,薄薄的一層肌肉被白得羊脂玉的皮肉覆蓋著,怎麼看都少了些味道。
海毓伸手抓了一把趙楹手臂處的肌肉,硬的像塊石頭,他嘖了一聲。
“嘖什麼?”
趙楹往身上披外袍,扭頭看了一眼海毓,趙楹的五官鋒利,刀削般的下頜更是讓他平白生出了拒人於三尺之外的冷厲,但面對海毓時,他臉上的銳利會情不自禁得變得溫柔和煦,海毓從前並未注意過如此微妙的差距,但眼下注視著好友深邃地雙眼,他只覺得自己要溺斃在眼前的溫柔當中。
“一塊練武,怎的就你練出了一身好肌肉?”海毓說完,只覺得更加不公,又憤憤抓了一把趙楹的手臂。
趙楹笑著搖了搖頭,扯過床邊海毓的外袍一把丟到了他身上,“如今你每天可還練武?與我比這個,我下了多少工夫,你又下了多少功夫?”
海毓啞口無言,也是,自從他回了望都,的確許久未曾練劍。更別說後面他還進了昭獄,右腿平添重傷,海毓搖搖頭,自嘲說道:“自古兩全其美之事難有,我既選了入朝拜官,也不配再握霜寒劍。”
“罷了罷了。”海毓松開趙楹的手臂,豁達道:“遣妾一身安社稷,盡夠了。”
趙楹面無表情地抓住海毓的手腕,他的手掌寬大,正好能夠包裹住海毓的手,“你安你的社稷,我守我的‘將軍’,海雁之,上了我的床,便是我的人了。你這個人,這條命,從今往後你說了、不算。”
這話說的霸道,海毓聽了卻無端端心顫,他微微起身,吻住了趙楹的唇,輕輕啄了啄,與他耳鬢廝磨:“雲樓,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麼,但我既許你此生,無論前路如何,我都會將身邊人、枕邊人的位置留給你。我心匪石,不可磨也。”
“你只會說得好聽。”趙楹咬牙切齒,他還不知道海毓,高興的時候一張嘴就像是抹了蜜,什麼好聽的、哄人的話都說得出來,可說歸說,做歸做,真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候,依舊不自己的命當命。
海毓說他不知道自己怕什麼,他怕什麼?
他怕來日朝廷紛爭,自己尚未有能力保住雁之,便還是一個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雲樓,梁雲樓,梁雲樓……”海毓像貓兒似的黏在趙楹邊上,披在肩上的外袍往下滑落了幾寸,趙楹眼疾手快拉了上來,“安生點。”
海毓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不由得想起昨夜都那樣光景了,這人還能隱忍不發,他起了壞心思,故意將腳從被子裡頭伸出來,在趙楹小腹處踩了幾腳,坐在跟前的男人神色幽深了幾分,海毓笑眯眯地說道:“原是有反應的呢?我還以為兄有隱疾,否則昨夜如此良辰美景,就這樣錯過了,多可惜。”
“雁之,”趙楹喉頭滾動,壓抑的眼角布滿了青筋,徒生出一股難言的野性,趙楹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海毓,在察覺出他故意捉弄人的心思後,趙楹反手將他壓在了錦被上,一隻手將海毓雙手鉗在了後背,另一隻手捏著海毓的下巴,虎口抵著海毓的下巴,海毓被迫仰頭,趙楹居高臨下地望著海毓,“喜歡這樣?”
海毓眉眼彎彎,做著口型,無聲說道‘我賭你、不敢’。
拉扯間一條長長的涎水從海毓唇角流了下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浴火,“不敢?我是可憐你這身子,受不受得住,自己心裡沒半點數?”
海毓脖子仰得有些難受,開始低低喘氣,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地動山搖地咳了幾聲,趙楹松開他,又將他抱在了腿上,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
“你看,才這樣就受不住,昨晚真做了什麼,這幾日還要不要下床了?”
海毓咳得面紅耳赤,眼尾泛著紅,眼眶裡頭濕漉漉,好似方才被欺負的狠了,他悶悶說道:“你別把我當做什麼都禁不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