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在積文巷大肆抓捕書生,是你的意思?”
“錦衣衛直屬於陛下,除了陛下,沒有任何人能夠調動錦衣衛。”
“望都之中,錦衣衛早就成為了司禮監的狗。”
尤春微微一笑,“訓狗也是一門本事,我有這個能耐,望都中的人怎麼罵我與我何幹。”
“謝臨,難道你就不好奇錦衣衛為何突然搜捕積文巷嗎?”
謝臨面無表情地看著尤春,見他不說話,尤春也不惱火,他漫不經心地敲著太師椅的手把,“會試已過,殿試就在眼前,你猜,為何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這些參加科舉的書生還會被抓起來?”
“會試出了問題。”
謝臨眉頭緊皺,“可在會試之前,望都中流言紛紛的舞弊案已經有了結論。”
“你都說了,之前的是流言。”
流言可以平息,可鬧到了崇德帝跟前的案子,註定了要引起軒然大波。
“今年會試中榜的書生十之八九皆來自江南書生,北方學子實在少之又少,就在昨日,有兩名北方學子鬧到了大理寺前,敲響了登聞鼓,此事驚動了陛下,陛下震怒。”
“這才是真正的科舉舞弊案。”
“謝臨,你們這群書生,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
“科舉事關重大,你是司禮監掌印不假,可再怎麼樣,你也越不過陛下!”
“不過是殺幾個無關緊要的書生,謝臨,難道你真的以為陛下會關心你們這些人的死活麼?”
謝臨神情堅毅,他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在爭論下越發冷靜,“既如此,你大可直接殺了我,但你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將我從昭獄帶來東廠,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勁。”尤春起身,走到了謝臨跟前,站在謝臨身後的兩名太監一腳踹向了他的膝蓋,謝臨咚的一聲跪在了尤春面前,尤春眉頭微皺,“你們忒粗魯,要是傷了咱們未來的謝大人可如何是好?”
尤春的語氣虛偽,他一邊說話,一邊踩住了謝臨的雙手,他的腳尖在謝臨手背上碾了幾圈,謝臨痛的面色發白。
“你與海毓交好,若是你站出來檢舉海毓科舉舞弊,想來這話應當沒人會懷疑吧。”
“你要我誣陷海毓?”謝臨猛地抬頭,他惡狠狠地瞪著尤春,冷聲道:“你休想!”
“好啊,你還真是雁之的好兄弟。”尤春笑得開懷,他加大了幾分力度,謝臨甚至聽到了自己骨頭互相碰撞,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重複道:“司禮監隻手遮天,目無王法,尤春,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我殺你做什麼?”尤春蹲下身子,捏著謝臨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活人比死人好用多了。”
“你不肯揭發海毓,好啊,那我就看看你的骨頭能硬到什麼時候。”
尤春冷笑,“進了東廠,能夠嘴硬著出去的人我還沒見過呢,謝臨,有本事你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