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
咚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
小廝罵罵咧咧,“大晚上誰找上門來?”
敲門聲不斷,小廝揉著雙眼推開了一絲小縫,大門口空蕩蕩,夜風吹過,無端讓人脊背發毛,咻的一聲輕響劃破了夜色,一封信被釘在了大門上。
小廝眉頭緊皺,用力拔出那根短釘,就見信封上寫著‘晉王親啟’。
趴在王府前大榕樹前的蔔秋見小廝抱著信進了王府,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晉王府大門前。
“殿下,門房小廝在門口撿到一封給您的信。”
趙楨朝管家招手,“拿過來。”
“王爺,信封還未開啟,可要小的先看一眼?”
“不用。”
趙楨臉上帶著一臉倦意,“本王自己瞧瞧,究竟是什麼牛鬼神蛇想要在本王頭上搞鬼。”
信封被拆開,隨著他往下讀,就見趙楨臉上的倦意越來越淡。
到最後他將信封丟入了火爐中,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王爺,可是出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趙楨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本王就是有些好奇,區區一個海毓,怎麼就值得望都中這些人這樣興師動眾了。”
“二弟找上門就算了,竟然還有人在背地裡關注著海毓的一切。”
管家是知道今夜趙楨宴請了海家那位公子,也知道海家公子自恃清高,並未對主子有所表示。
管家揣度著趙楨的意思,“依小的看,那位海公子若沒什麼眼力見,殿下大可丟到一旁就是,望都人才濟濟,最不缺的就是飽讀詩書的書生。”
“本來嘛,本王也是這樣想的。”趙楨笑得淡漠,“不過是個書生,縱然是海家人又如何,海家盡出了些難啃的硬骨頭,本王也懶得搭理這群迂腐轉不過道的文人,只是……”趙楨臉上的笑有些玩味,“如今二弟竟然會找上門來,本王倒是有些好奇,海毓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二弟看重的了。”
“本王這個二弟啊,手段狠辣,自私自利,若不是有他看重的東西,今夜絕不會大張旗鼓將海毓帶走。”趙楨和趙筠明爭暗鬥,他們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也是你生我死的宿敵,論這世間最瞭解彼此的人,只怕崇德帝這個做老子的都比不上他們兩兄弟互相瞭解對方。
不光趙楨想知道趙筠為何會大張旗鼓將海毓帶到皇子府,海毓自己也一頭霧水。
他跟著小廝一路往別院走去,二皇子府奢侈華美,盡管雨夜漆黑一片,但透過前頭小廝提著的琉璃燈散發出來的幽幽光芒,海毓還是辨別出來盡管只是路邊花圃隨意栽種的花草,實際上卻是一株價值幾兩銀子的名貴蘭草,而對於普通百姓而言,二十兩銀子就夠一年的開銷。
“煩請公子在此地等候。”
小廝領著海毓進了別院,囑咐過後便獨自離開了,連一盞燈籠都沒給海毓留。
海毓摸黑在屋子裡頭找到了燒了一半的蠟燭,蠟燭泛著暗淡光芒,海毓兀自在心裡嘆氣,今夜他也真是倒黴,前後被趙家這兩兄弟盯上了。
趙楨還好,最起碼要在明面上裝出仁善的模樣,可這趙筠,就連在外遊歷的海毓在上一世都聽說過他殘忍陰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