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玉,你知道我的,我想做的事,沒有人攔得住。”海毓神情平靜,“不告訴你,也是因為不想牽連你。”
海毓與梁楹如此深厚的情誼,為了不將梁楹捲入危局之中,海毓尚且能夠忍住一字不言,更何況是面對謝臨。
“行吧行吧。”謝臨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問你,你想做什麼便作罷,反正你姓海,無論做什麼都有這個姓氏替你兜著。”
謝臨無心之語,卻讓海毓心頭更加苦澀。
外人看來海家風光無限,可誰能知道,海毓日夜都在為海家的前路擔憂。
越靠近望都,海毓的一顆心就越沒有著落。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步是否走對了,但如今放在他眼前的只有這一條路,無論對錯與否,他總要嘗試一番。
謝臨沒有猜錯,望都城中關於新晉解元的訊息的確都是海毓放出去的,空青替海毓做這些事的時候也是滿心糊塗,他在積文巷中散播訊息,不過短短幾日,積文巷中的那些書生就對這位新晉解元充滿好奇,在空青的肆意渲染之下,這位新科解元密西時便備受周大人贊譽,一時間這位解元可謂是風頭無量,望都眾人皆對他充滿好奇,所有人都想看一看海毓的廬山真面目。
空青在民間大肆傳播著新解元的事跡,龍章鳳姿慘綠少年,關於新科解元的討論層出不窮,甚至還有人放言,北周保不齊要再出一位連中三元之人,可比肩當年申公!
有人戲言這位新科解元臉不要太大,還妄想連中三元,海家何等門第,更別說海家如今的小公子才華橫溢,別人只是不屑科舉,倘或春闈場上有海家公子的身影,那位窮鄉僻壤之地出來的新科解元只怕連說話都沒資格了!
積文巷中的書生沒日沒夜的爭執,爭執之下關於這位神秘莫測的新科解元究竟是何來歷越發引人好奇。
三月底,正值風雪消停、春意融融之際,望都有名的鄉紳歐陽懿決定在西郊金鱗池旁舉辦海棠宴。
望都宴會如流水,歐陽懿又並非什麼身份貴重的一品大員,按理說他舉辦的宴會實在算不上什麼,可坊間訊息傳出來,這回的海棠宴新科解元也會參加!
春闈在即,各方書生齊聚望都,正是結識貴人攀交官員的好時機,新科解元,那可是當今望都中最風光的人物了,要知道能考中解元的人,來日春闈場上只怕會元也是輕而易舉,會元之上便是狀元。
狀元郎,那可是天子門生!
誰不想巴結?
等新科解元高中狀元那日,只怕他們想巴結也沒這個門路,如今還只是解元,聞風而來的鄉紳官員齊齊都去歐陽家求一封海棠宴的拜帖。
一時間三月底的海棠宴成為望都中最熱鬧的一樁事。
謝臨與海毓同進同出,這些日子他眼睜睜看著外頭關於海毓的討論越來越多,可在海毓的刻意引導下,愣是沒有一個人把他的身份扒出來。
謝臨一頭霧水,按理說海毓讓人在望都放訊息,為的就是讓自己在望都聲名鵲起,可他又一直在隱瞞自己的身份,大有一副不讓任何人知曉他是海家公子的意思。
可海毓又選擇參加海棠宴,宴會上人流如織,他的身份必然瞞不住,既如此,他此前的隱瞞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