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住
“咱們像從前那樣相處就挺好呢。”
梁楹向來不善言辭,但凡是他不想說的話,沒人能從他的嘴巴裡撬出來。
海毓不知道短短半個月梁楹究竟經歷了什麼,他抬頭望著梁楹,每個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權利,“雲樓,若是你碰上了什麼難事,一定要與我說。”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性情大變,但如果你正在經歷著讓你為難的事情,咱們是好兄弟嘛,替兄弟兩肋插刀,我海雁之說得出做得到。”
聽著這話梁楹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嘴角。
“雲樓兄,你是不是笑了?”海毓眼尖,“你不信我說的話?”
梁楹立馬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模樣,“沒有。”
他抓著韁繩,時不時要分心回頭看一眼趴在馬上的人還在不在。
懷裡頭的海毓還不老實,與他說些不著邊際的閑話,尋常人可能會覺得海毓話多,但梁楹卻覺得剛剛好,他甚至希望海毓能夠多說一些,再多說一些,最好時時刻刻都喊他‘雲樓兄’。
梁楹用冷漠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如果沒有海毓,他到如今都不會知道這個俗世有多熱鬧。
海雁之,海雁之。
梁楹想,雁之就是那隻從北方飛過來的大雁,他在隱山書院過著日複一日冷清孤寂的日子,直到雁之落在了他身邊。
從此高山流水,全都入了梁楹的眼。
熱鬧的海毓打碎了梁楹冰封的外殼,梁楹不是一動不動的木頭,他也在笨拙地學著接近海毓,但他只有那麼一點東西,他所擁有的的溫暖都來源於海毓,他沒有學過如何溫暖他人,也不知該如何親近他人。
沉默之下,海毓就聽見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雁之,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語氣有些不解,也有些茫然,還有些委屈。
聽到這話海毓不知所措,他著急忙慌地抓著梁楹的手腕,“怎麼會呢!雲樓兄你這話從何說起!”
梁楹不善交際,海毓花了好長時間才與他交朋友,在書院裡頭他就擔心沉默寡言的梁楹與同窗過於生分,時常教他要與人為善,免得無形中得罪了小人。
“你常說我過於冷漠。”梁楹一邊操控韁繩,一邊低頭望著海毓與他說話。
這是一樁怪事,海毓近來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但凡梁楹與自己說話,總是會認真而又專注地望著自己,無論梁楹在做什麼,只要自己開口了,梁楹的目光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一開始海毓還有些不習慣梁楹這樣沉默執著的目光,可到現在,他已然習慣了說話時便下意識找到梁楹的目光。
“與你分開的這些日子我想了許多,從前你與我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是為了我好,我決心改變,雁之,我是做錯了嗎?”
海毓想明白了,原來是梁楹是將自己看做了實踐的物件,怪不得自從相遇後梁楹便時常做出與從前判如兩人的舉措,海毓還以為梁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現下真相大白。
他欣慰地看著梁楹,“不不不,雲樓兄你做的對極了!你那性子太冷了,是該熱忱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