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臨霧真告訴他,“死對我來說是很輕易的一件事。”
謝綺櫳也告訴他:“我愛陸兆苔,我喜歡你,但我會愛上他,心甘情願。”
到了陸兆苔規定的時間,謝綺櫳得去見他了。
謝綺櫳說會有24小時的幾個護工隨時看護臨霧真:“我不在的時候,會有更專業的人照顧你。”
臨霧真不準他走,話都沒說完,他就要走。
謝綺櫳抿住唇,什麼也顧不得,離開了房間。
這一夜,陸兆苔並沒有要求什麼,只是叫謝綺櫳跪在這暗室,跪一整晚。
他輕聲說:“你是可愛的,但需要更可愛。”
謝綺櫳垂著目,一言不發。
陸兆苔道:“你不夠可愛,那我就去尋霧真,他會乖的。”
謝綺櫳抬起眸:“陸先生,簽下合同的是我,霧真不屬於陸家。”
陸兆苔微笑:“你在這,他又能去哪裡。綺櫳,你得再乖些,明天邀請了幾位朋友,拿出你侍應生的本領,好好照顧。”
陸兆苔看著眼前跪著卻依舊頑強的謝綺櫳,想著新的法子徹底摧毀他。
他厭惡這種明明活在陰溝裡還拼命掙紮要發芽要生長的模樣,太刺眼了。
陸兆苔走出了暗室,監視器監控著謝綺櫳。
他慢慢有些跪不住了,很疼,可最後他仍然跪在那裡,沒有求饒哪怕一聲。
長夜漫漫,臨霧真趕走了護工。
這裡的衛生間是平坦的,沒有檻,這裡的廁所是馬桶,這裡的衛浴很智慧,這裡的空間足夠大,輪椅轉得開,這裡的燈能聲控,臨霧真在這樣的環境裡能夠自理。
他不需要護工,他只是纏在謝綺櫳身上,不願下來了。
他從床上爬,想爬到輪椅上,不小心摔了下去。
沒關系,他繼續爬,汗濡濕後頸,他爬上了輪椅。
他要出去。
管家在門口,遞上來一杯溫熱的牛奶:“臨先生喝了吧。”
臨霧真不願喝,但管家擋在那裡,不喝就不讓路。
臨霧真接過來一飲而盡,把玻璃杯重重擱回託盤上:“讓開。”
管家貼心地讓開了路。
臨霧真驅動輪椅走啊走,還沒走出多遠,就感到難以掙脫的睏意襲來。
他打了個哈欠,無可奈何地睡著了。
陸兆苔靜靜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他。
看著他唇邊一點點牛奶漬,陸兆苔微笑著將他抱起來,抱到客房柔軟的床上。
這個套房在這段時間裡改裝成了更適合雙腿殘疾的人。
冰箱換成矮胖的,洗漱臺調整得更低,整體軟裝簡潔方便高效,裝飾性地面擺件都撤走,引入更智慧的各種裝置……衣帽間裡還有許多臨霧真尺寸的衣衫,一年四季,連袖釦都齊全。
他給臨霧真擦了擦嘴,又按在他的唇瓣上,軟的,暖的,縫起來太可惜了。
他捏捏臨霧真的臉,瘦了,吃了苦頭,是該瘦了。
陸兆苔把臨霧真當玩具娃娃把玩了一番,才覺得沒趣地離去。
昏睡的人沒什麼反應,到底不夠鮮活。
第二天的午宴,謝綺櫳一瘸一拐地給客人們倒茶水。
襲風華見了,問陸兆苔:“你的瘸子情人怎麼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