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霧真記憶裡還有孤兒院生活的片段,系統說是根據炮灰人設和臨霧真自身生成的。
回憶起來模糊而真實,孤兒院裡的勾心鬥角與互幫互助都存在,為了一點好吃的臨霧真哄騙了好幾個小孩,但有小孩子生病了,也非常焦慮地揹著去找院長媽媽。
在那所有的記憶中,出現最多的就是謝綺櫳。
他們本來都要成為一對情侶了,要在雍川這座城市尋找自己的活路,把日子越過越好,越來越有奔頭。可天不遂人願,臨霧真成了殘廢,謝綺櫳投入了新的愛人懷裡。
託以前的情分,臨霧真這個拖油瓶也被謝綺櫳帶在身邊吃軟飯。
看著這美麗而鮮活的花園,臨霧真自知給不了謝綺櫳這樣的日子,還是不死心地問能不能離開。
“我手好好的,我織毛衣賣,院長媽媽會織,我找院長媽媽學。我想辦法供你讀書,等你讀出來了,你就找一份工作,我們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過日子,我會找到找錢的法子的。”
“呆在這裡,”臨霧真,“我不安心。”
謝綺櫳走不了了,走之前得還錢,他還不上錢。
臨霧真後續的醫護也需要錢,哪怕謝綺櫳上工地,也賺不到能補上窟窿的數字。
一紙薄薄的合同,一串連續的數字……謝綺櫳想了一會兒,說明天去買張彩票。
“如果中了,沒準就能走了。”
臨霧真道:“如果我們運氣夠好,就不會是孤兒,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求老天可憐沒用的。可惡。”
“而且為什麼中錢才能走,現在不能走嗎?你跟他分手不就好了。”臨霧真惡狠狠道,“還是你捨不得?”
謝綺櫳抬眸,看著臨霧真:“是啊,捨不得。”
臨霧真眼淚又要掉了。謝綺櫳開始愛金錢勝過愛臨霧真,而他毫無辦法。
他什麼都給不了。
謝綺櫳說臨霧真成小哭包了,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們看到了,一定很開心。
“哈,”臨霧真快速擦擦眼,“看我笑話,沒門。”
擦著擦著眼淚還在冒,臨霧真放棄了:“讓他們笑吧,笑總比哭好。”
陸兆苔站在陽臺上,看見了花園裡的兩人。
遠遠的,只見到謝綺櫳站起來,捧起了那殘廢的臉。
兩人的神情,或是說了什麼,陸兆苔看不清也聽不見。
只是太刺眼了。
一副兄弟情深、互相舔舐傷口的模樣,真礙眼啊。
他花錢,想看的,可不是這出人間溫情戲碼。
陸兆苔的視線越過兩人,看向更奪目的金紅日頭,直到眼睛裡出現光斑,才微笑地垂下眼來。
臨霧真與謝綺櫳,那兩只小小的螞蟻沒有等待他,推著輪椅走遠了。
金光紅影,陸兆苔眼裡未消的光斑,恰與那小小的背影融合。
過了好一會兒光斑才消下去,走在他領地的兩人,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