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病弱的傀儡皇帝19 春獵刺殺
行宮裡。
王棲水扔下的大氅被臨霧真收了起來。
臨霧真拿把小刀劃啊劃,心中越是起伏不消停,他就劃得越厲害。劃破、劃爛,就好像這是王棲水的身體,被他戳成一灘爛泥踩在腳下。
粉身碎骨挫骨揚灰,所有的酷刑,都應當在王棲水身上試一遍,決不能讓他就那樣輕飄飄地死去。
他必得付出足夠的代價,償還足夠的痛苦,才能讓臨霧真的靈魂得到安息。
他不死,臨霧真就不能活。
王猙制住他,攥住他手:“夠了,你該去吃飯喝藥,洗一遍身體。”
臨霧真道:“你很欣賞我的狼狽?阿弟,你不能這麼下賤。”
王猙將臨霧真整個人抱進懷裡,強行捏著他手,逼他手中的刀垂落。
“是我不好,沖動行事,不計後果。”王猙說,“父親只會歸咎於我,不會記得你。”
“那又怎樣,”臨霧真看著他,“我還要求得你父親的原諒嗎?王猙,你賤不賤,你該去死,而不是呆在我身邊。”
王猙擰著眉,一言不發。
臨霧真笑:“你一副包容模樣,做給誰看?你賤,賤得沒邊了,在你父親跟前蛇到我身體裡,很痛快吧。”
王猙狼狽之下,道:“是,是很痛快,禮義廉恥全丟了,跟發春的野獸一樣,我是該痛快。”
臨霧真一巴掌扇了過去。
王猙沒躲。
等臨霧真扇完,摸了摸臨霧真指尖:“消氣了嗎?”
臨霧真痛恨王猙這高高在上的包容,彷彿他所有的言辭都只是一隻貍奴的張牙舞爪,當主人的,被打了不會感到受辱,只會覺得這小貓該剪剪爪子了。
臨霧真大罵:“你這賤人。”
王猙捂住臨霧真耳朵,罵吧,別自己聽,他聽著。
臨霧真掙紮起來。
王猙只好鬆手:“當年韓信胯下之辱,阿兄,您就當成一番大業前的磨難,別折磨自己。”
臨霧真又要打他,王猙攥住他手:“巴掌印若消不了,旁人看見了,又是一番笑料。”
臨霧真乏力:“我沒臉沒皮,我怕什麼。”
王猙道:“下流的話說得再多,咱也聽不見,阿兄說得有理。”
臨霧真更氣了。
王猙笑著吻吻臨霧真額角:“沒事的。父親不會在意這點事,旁人也不敢多說,千百年前,男子女子看對眼了就春日野合,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王猙說,“最壞的後果不過是被說說閑話,男子漢大丈夫,讓他們說去。”
臨霧真道:“倘若我真是一個女子,一定會殺了你。可惜我不是,只能饒了你。”
這一番鬧騰,心倒平靜下來,臨霧真說餓了,飯便擺了上來。
吃飽飯喝足藥,才有力氣報仇。他千金之軀,何必為了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話不重要的事耽擱停留。
王猙,工具而已。用把剪刀傷了手,還能把剪刀嚼了不成。
午後,臨霧真入了水,清洗自己的身軀。
王棲水陷在夢中,喊他父皇的人赤條條兩條腿,陷在厚厚的被子裡。
他的目光從他的腳腕一直往上,看見他光白的身軀,軟得一塌糊塗的無力,看見他眼下那一粒小小的血痣,像一滴流得過早的淚。
水液流過臨霧真的身軀,流濕他的長發,在這無人之時,彷彿又有那人的目光,在他的背後,洞徹他的狼狽不堪。
臨霧真固執地沒有回頭,心理作祟,他心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