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弱的傀儡皇帝06 冤冤相報
霧真不吃飯。
雀生哄著他,喂他,霧真就不吃。
他神情鬱郁,趴在床榻上誰也不搭理。
雀生想了法子,把民間的一種翻繩遊戲耍給霧真瞧。
雀生一雙杏眼,圓圓的,霧真問:“是不是你像金絲雀,所以叫雀生。”
雀生靦腆地搖了搖頭:“不是的,殿下。”
“奴才是賤種,俺爹說俺賠錢貨,跟偷吃稻田的麻雀一樣讓人糟心,就叫奴才雀生了。”
霧真說:“你爹才是賠錢貨。”
又不明白他爹為什麼這麼說。
面對殿下的好奇,雀生哀傷地吐露了實情:“奴才是天閹,天生的太監,俺爹說,這也是俺的造化。能伺候貴人,也算命不薄。”
又說兒是賤種,又說兒命不薄,真是奇怪的父親。
霧真叫雀生繼續翻花繩給他看,一根繩子怎麼能有這麼多花樣,他還沒瞧過這種新奇,要多看看。
雀生說兩個人玩更好玩,他教殿下怎麼玩。
十指翻出許多花樣,霧真瞧著上了會兒手,玩一會兒卻覺得無聊了。
容縉上前跪坐下來,問殿下要不要下棋。
霧真對下棋不感興趣,對容縉額頭上的傷口感興趣。
他指尖探出去。
薄薄的一層皮擦破了,裡面就流出血來,他問容縉:“人皮這樣薄,那個王猙到底是怎麼剝下來的。”
容縉說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面板分成兩半,徐徐用刀分割面板與肌肉,如蝴蝶展翅般撕開來。
雀生聽得瞪圓了眼。霧真心有慼慼:“那人豈不是成豬了。”
“活生生的,死掉,”霧真說,“剝皮拆骨,人頭入罐。”
容縉又說起其他的刑罰:腰斬、車裂、俱五刑、淩遲、縊首、烹煮……
霧真聽得捂住耳朵,卻又留了一點空間,讓聲音流進來,他說,容縉最會講鬼故事。
當容縉提及宮刑時,停頓了會兒。
他道:“宮刑不總是成功的,奴才阿弟就死了。”
霧真問:“那你怎麼不流淚,停頓這一會兒的間隙,是你的悲傷嗎。”
容縉說,若殿下想看他流淚,他就會自然地流出來。
霧真道:“你真是聽話的乖寶寶。”
他摸摸容縉的頭:“乖寶寶,流淚吧。”
容縉哭不出來。
霧真道:“你騙我。”
容縉說:“原諒奴才,奴才已經不會哭了。”
霧真不信,他調皮地用指尖去摸容縉的傷口,傷口總是軟爛的,容縉卻連呼吸的節奏都沒變。
霧真罵他:“狗奴才。”容縉仍然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