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見狀道:“沒有發現鞋印,兇手臨走肯定做過清潔——窗底下散落了三枚彈殼,經過對比,口徑與姚梓謙所中子彈一致。基本可以肯定,這裡就是行兇現場。”
“屋主是誰?”
“一位姓陳的火柴商,兩年前舉家去了香港。”古川走到門邊解釋,“門鎖被撬過,應該是兇手查明無人居住後擅自闖入的。”
這並不能代表姓陳的一點嫌疑都沒有,也許只是偽裝。但羽田沒說什麼,既然人在香港,那麼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查過當晚出入大樓的人沒有?”
“查了,基本都是樓內住戶,樓下有安保人員,據他回憶,昨天晚上沒看見有陌生人進來,這裡屬於高檔住宅樓,陌生人來了會作登記。”
“這安保有可能在說謊,或者,幹脆就是大廈內的居民幹的——逐個查清所有住戶當晚的去向,說不清楚的都有嫌疑,抓起來細問!”
“嗨!”
“還有,姚先生在上海的熟人以及他最近都見過哪些人,你們查了沒有?”
古川道:“已經在整理了,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專人看著,不難查。最遲下午可以出來。”
羽田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的侄女阿芳來了。阿芳的婚事是老太太作主定的,嫁的頗為順意,她感激姑母,所以經常來馮家串門,老太太喜歡她來,圖她熱鬧。鳳芝表面很敷衍她,心裡則不以為然,因這阿芳過於嘴碎,喜歡在親戚間傳是非。
還沒進屋便聽到一陣急促的笑聲,顯然阿芳剛給老太太講了一段有趣的見聞,鳳芝腳步慢下來,不太願意進去。
“當初她在我們家裡也看不出有什麼花頭,話又不多,跟個悶葫蘆一樣,誰知出去了惹出這許多閑話來。”老太太感嘆,語氣裡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
“姑母,要不怎麼說您睿智呢,當機立斷叫他們離了婚,如果不是這樣,這盆髒水難保不濺到馮家來呀!”
鳳芝直覺她們是在說洛箏,心頭一緊,忙掀簾子進去。
“老太太!阿芳姐,你來啦!”
阿芳喜氣洋洋道:“哎,鳳芝來得好,給你看這個!你們家以前那位夫人呀,又出大新聞啦!”
報紙是阿芳帶來的,她慣喜歡訂閱這類花邊小報。鳳芝認的字不多,阿芳熱心從旁指點,斷斷續續也讀完了。
一篇稿子足有三千多字,編故事似的將宋希文、張龕儀和洛箏在舞廳裡那出戲說得活靈活現,雖未指名道姓,但要猜出三人真實身份一點不費力。
鳳芝也是瞠目結舌,同時心裡生出許多愉悅的氣泡,此起彼伏地爆裂,身上酥麻麻的,久違的舒暢,面上卻微微蹙著眉。
“這,不大可能是真的吧?”
阿芳一拍大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這六小姐和那個報社老闆早就有些首尾的,否則也不會作死作活要鬧離婚了……”
這推測不等於說少杉戴過綠帽子嘛!老太太不愛聽了,冷聲道:“那倒也不至於罷。”
阿芳自知失言,一時也訕訕地紅了臉。
阿芳走後,老太太把報紙交給鳳芝,“你去撕了吧,丟得幹淨些。咱們看看沒什麼,別叫少杉知道了,他那個脾氣可說不準。”
“哎。”鳳芝嘴上應著,心裡卻發恨。為什麼不讓他知道?知道了他才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