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庵露出為難的神色,“馮先生只說了要見洛小姐,請二位體諒,這是......馮家的私事。”
祁靜還要爭,“我們是洛小姐的朋友,不放心她……”
洛箏開口道:“我自己去吧,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
祁靜眼睜睜瞧著她隨吳梅庵上了車,心裡猶自七上八下,低聲問宋希文:“馮少杉這是要興師問罪吧?會不會把她關起來?”
宋希文也有些鬱郁,聽她這樣說,又覺得好笑。
“你把馮少杉想得太可怕了,他果真是那樣的人,一開始就不會放聶小姐出來。兩個人的事,還得兩個人當面鑼對面鼓說明白才行......走吧,別操心了。”
洛箏坐後排,吳梅庵坐她前面,她明白這是要避著自己的意思,怕與她說話,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似乎都不妥。吳梅庵是很現實的一個人,又對馮家忠心耿耿,於馮家好的事他就接受,不好的他保持緘默,洛箏很早就清楚他這態度。
車子開了一段,洛箏扭頭朝窗外看,辨認清楚了,她暗自舒一口氣,不是去馮家,是往藥堂的路上,至少可以不必面對老太太的盛怒。
車子一直開到後院方停,洛箏與吳梅庵先後下車。
“二少爺在辦公室等少奶奶。”
吳梅庵把她領到走廊上就離開了。
辦公室裡亮著燈,光線有些幽暗,馮少杉埋頭在案前,手上翻著賬簿之類的東西,神情是專注的,看不出有多氣憤,不過洛箏瞭解他的一個習慣,越生氣越喜歡做別的事情,人在極端情緒中容易說出些傷人的話,所以要會控制自己——這是他從前告訴洛箏的。
洛箏到了門邊略停一停,她步子輕,但馮少杉立刻覺著了,擱下賬本站起來,定定地望著她,洛箏便走進去,彼此都沒有寒暄,說什麼好呢?
桌角甩著份報紙,洛箏不必看也清楚那上面寫了什麼。馮少杉留意她的目光,也往那兒掃了一眼,他還算平靜,唯有嘴唇抿得稜角分明,顯然在努力壓著脾氣,他細瞧洛箏神情,明白她也一清二楚,便開門見山。
“報紙你看了?”
“嗯。”
“就這麼急著公之於眾?”
“不是我。”
“即便你不主動,也總是有人聽了怨言,私底下做文章去。”
“我說了不是。”
洛箏語氣平和,沒有表現出受冤枉後應有的憤慨,也實在覺得有些倦了。
馮少杉略含譏諷道:“你身邊的什麼祁小姐宋先生,都是做報紙的,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跟定時炸彈沒兩樣。”
“也不是他們,並沒有登在他們的報紙上。”洛箏有些生氣,為把罪責扣在自己朋友頭上。
“他們自然不傻,登在自己報上等於不打自招,但只要你點頭,憑宋先生一句話,隨便哪家報紙都願意登這東西,更何況你如今名聲這樣大。”
洛箏很想反問,難道沒可能是你透露出去的?你身邊那麼多人來來去去,就一定沒有人知道?就一個定時炸彈也沒有?
但這樣爭辯沒意義,又何必。
她問:“你叫我來,究竟想怎麼樣?”
“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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