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扯!”
兩人上了車,祁靜仍不放過他。
“你看你,眼梢都耷拉了,蔫茄子似的,以前可不這樣。我猜就是馮少杉吃你的醋,把你叫去訓了一頓,肯定還讓你以後離聶小姐遠遠的,對不對?”
宋希文不作聲,這丫頭太鬼,全猜著了。
“哎呀,這男人真是霸道,連我老闆都敢惹,他也不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們宋大人是吃軟不吃硬,越不讓幹的事就越要幹呀!”
“他是不是覺得人人都在打他太太的主意啊?”宋希文終於憋不住發牢騷。
祁靜笑道:“女人也分很多種,有像我這樣的野草種子,隨便往地上一撒自己就能活,也有像聶小姐那樣的,不管擱哪兒都不放心,非得捧在手心裡才踏實。這麼說吧,我和聶小姐兩個出遠門,你更擔心誰?”
“你!魯莽沖動,最容易捅婁子。”
祁靜大笑。
“老闆,這回你真氣得不輕啊,連實話都不肯說了。”
“我有什麼好氣的,又不是我太太要跟我鬧離婚!”
真是句句都著道。
祁靜看笑話一樣望著他。宋希文自己也覺得了,往常隨便找個臺階就能下來,這回不知怎麼偏偏賭上氣了,虎著臉不理人,心裡尤其硌得慌。
祁靜頓覺沒趣,“哼!把氣撒我頭上啦!”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她突然叫:“別拐彎,直走!”
宋希文訝然,“怎麼,你不跟我回報社?”
“讓你往前就往前……好了,停!”
她很幹脆地去拉門把手,宋希文忙問:“你幹嗎去?”
“自己走!”
見她一臉慍色,宋希文頓時有些虛,“這是為什麼,生我氣吶?”
“我呀,最瞧不得人臉色!”
“哎,別啊——”
祁靜下了車,走幾步又回頭看,見宋希文在車裡怔怔的,她便轉回來,趴在車窗邊對他說:“你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今天為了個女人氣得這樣?我看你是怕了吧?”
宋希文訕笑,“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心裡明白!”
她一撅身子走了。
“我明白什麼呀!”
宋希文嘟噥著,往外面張望,忽然笑起來,這鬼丫頭!
他朝前溜了一段,把車往路邊一停。
洛箏住所的陽臺欄杆上,擺著兩盆蘭花,長長的葉子倒垂下來,隨風微晃。陽光真好,曬在身上格外暖,像把熨鬥,把皺巴巴的心情都燙平了。
他抬起胳膊,手指往頭發裡一插,再用力朝後一擼,恢複了平日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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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讀者對故事裡的故事感到困惑,在此做一點說明:《凝視》就是洛箏的自傳,與現實是互為補充的關系:在現實裡交待過的情節,《凝視》中不會重複,反之亦然,否則行文會很累贅。
本週更新結束,下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