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他油腔滑調,“你不是缺錢麼?找馮少杉借去!”
洛箏大驚失色,“你瘋了?!”
宋希文抓著她的手不放,“你還想不想離婚?這麼怕他,打官司也是浪費錢,準輸!”
洛箏被他扯得跌跌撞撞,恐懼在心裡放大,真不知道他會幹出怎樣出格的事來,可又無論如何甩不脫他,這人勁兒真大,她被攥在他手裡,就像用一根鐵索套住一隻麻雀。
“馮老闆稀客呀!很少在舞場看見你——怎麼,沒帶舞伴過來?”
“宋先生有什麼事?”
馮少杉聲音溫和,但神情是冷淡的,透著被打擾了談正事的不快,他沒有朝洛箏看,彷彿她僅僅是宋希文帶來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伴。
“沒什麼事,過來跟馮老闆打聲招呼——哦,順便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聶小姐,我們晚報的專欄作家。”
洛箏雙頰發燙,覺得自己像只被愚弄的猴子,他會怎麼看她?放著家裡的安生日子不過,非要跑出來,還不是得面對不情願的場面。也許還會覺得她給他丟臉了。
“幸會,聶小姐。”馮少杉鄭重稱呼她,彷彿的確初次與她見面。
洛箏倉促點頭,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馮少杉卻問:“可不可以請聶小姐,與我跳一支舞?”
宋希文立刻擋在洛箏面前,“不好意思,聶小姐剛學,她膽又小,馮先生就別為難她了吧?”
馮少杉置若罔聞,凝視洛箏,“聶小姐,肯賞光嗎?”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洛箏感覺渾身快要燃燒起來,她胡亂點了點頭。
“外面的日子精彩麼?”
洛箏緘默,怎麼回答都不合適。
馮少杉低頭,細細打量她。
“燙了頭發?”
“……嗯,今天剛做。”
“很漂亮。”
這發式的確適合洛箏,與她做學生時相仿,因而看上去又年輕了幾歲。
他們遠離舞池中心,也根本不能算跳舞,不過是隨著上幾句,都是少杉問,洛箏回答。離婚的事,彼此都絕口不提。
聊了會兒,少杉終於道:“你沒什麼要問我的?”
洛箏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問:“……阿聲,阿惠好嗎?”
“都好。”
“湘琴呢?”
“她想走,我勸她留下了,以後跟著我。”
“如果有合適的人家......”
“我會替她留意著。”
“謝謝你。”
“不客氣,應當的。”
他望著她,等她問下去。
“老太太……是不是很生氣?”
馮少杉笑,“你還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