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叫我阿歡吧,家裡人都這麼叫我。”
朵媽神情柔和了不少,“你這會兒來找我,是不是有話要說?”
“阿姨,我想請求您把雲朵交給我,我會盡一切可能治療雲朵,讓她恢複從前的樣子。”
朵媽歷經風浪,看出jh這樣鄭重懇求,必有原因。
“你,你想怎麼做?”
“我需要把雲朵從醫院轉移到更適合她的治療環境中去,但目前我不能告訴您會把她送去哪裡。”jh深吸了口氣,“我需要一年時間治療雲朵,為了確保安全,這一年裡,她將與世隔絕,不能有任何人去探望她,包括您。一年後,我保證會把從前那個活潑開朗的雲朵送回您身邊。”
朵媽沉吟不語。
jh要自己完全把女兒託付給他,一旦她答應下來,雲朵的命運就等於交到了jh手上,她將失去其它治療的機會,這意味著朵媽必須完全信任jh才行。
朵媽靜默良久,忽然轉了個話題,“雲朵有沒有和你提過,她有個哥哥?”
jh點頭。
“我兒子叫清風,十二年前進東華醫藥做了一名研發員。他剛獲得這份工作的時候,喜氣洋洋的,跟我說過好幾次,他說媽媽,我終於找到實現理想的舞臺了……可惜清風沒福氣,兩年後就出事走了。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怕,怕哪天雲朵也有事。小時候我爺爺給我算過命,說我命硬,留不住親人……我什麼都由著雲朵,她不愛上學就不上,不愛幹活就不幹,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雖然生活苦了點,可只要她在身邊,我心裡就踏實。我們母女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本以為雲朵長大了,我可以放心了,誰知道還是……”
朵媽停頓,有點氣喘,jh把床櫃上的半杯水遞給她。朵媽喝了兩口,說聲“謝謝”,接著往下說。
“我講真話,清風走後,我是有點怨恨東華的,雖然我也知道這麼想沒道理——王先生,”朵媽主動握住jh的手,“如果你能治好雲朵,我不會再對東華有怨念,我會永遠感激你,感激東華。”
“阿姨,我發誓,我說到做到。也請您不要倒下去,好好養身體,等雲朵回來。雲朵醒了以後一定會急著見您。”
朵媽忍住哽咽,點了點頭,“我會的。”
雲朵出事的第二天,一家很有影響力的媒體發表了一篇深度報道,目標直指“圓碟工業”公司。
報道稱,經警方調查發現,喬娜的銀行賬戶近期出現了幾筆巨額進項,均來自一家名叫“超軌跡諮詢管理”的機構,這是一家商業情報機構,而“超軌跡”背後的實際控制方就是圓碟公司。雖然沒有點明,但文章處處暗示,喬娜作為圓碟公司新僱傭的飛艇試駕員,其犯罪行為極有可能是出於圓碟公司的授意!
緊接著,一家財經媒體也發表分析文章稱,最近一個月,飛艇市場的銷售資料顯示,圓碟公司的市場佔有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其中大半都是被光宇瓜分走的,且銷量下降的部分屬於圓碟的中高階産品,由此帶來的利潤損失不可估量。
兩篇文章先後一出,立刻掀起輿論風暴。
雲朵的粉絲及網路上的正義人士被點燃怒火,紛紛開足火力譴責圓碟公司,各種陰謀論此起彼伏,瞬間就讓圓碟公司亂了陣腳,短短一天內連發六七份通告,一再強調喬娜傷害雲朵純屬個人行為,和圓碟公司無關——
“我們絕無可能用這種極端卑鄙的方式打擊對手,營銷自己,因為一旦曝光,對我們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我們對沈雲朵女士的不幸深感痛心,也自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沒有對喬娜進行充分的背景調查……喬娜在光宇杯飛艇賽中與沈雲朵有過不愉快的摩擦,我們有理由認為,喬娜是出於私人恩怨對沈雲朵施行報複……”
“喬娜是個瘋子!她瞞過了所有人!”
“我們公司也是受害者!”
第三天,警方發布了一份影音通告,喬娜坦承撞雲朵是自己的個人行為。
“我就是看不慣沈雲朵!她憑什麼能得冠軍?一定有黑幕!”影片中的喬娜一臉冷酷說道。
警方從喬娜的通訊終端中提取了相關資訊,結合雲朵出事前幾天閃亮城內的監控影像,認定喬娜在閃亮城內還有個合謀——大非。由此推斷,這是一起蓄意謀殺案。
大非被警方帶走的影像也出現在通告中,他右腿打著石膏模,在被人從家裡攙扶出來時,他嚷嚷著堅稱,自己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才導致右腿骨折的。
案件還在進一步偵查中,但民眾的好奇心被激發了出來,迫切想要了解更多內幕。
媒體和自媒體各顯神通,盡力挖掘著喬娜的過往歷史。
自稱認識喬娜的人在網路上驟然增多,紛紛把她描述成一個天生的殺人惡魔。
也有少數人依然堅持圓碟公司是幕後黑手,但因缺乏證據,這類言論很快就被指責喬娜的帖子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