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淩有些別扭,“我也不想他這樣。”
“他跟你挑明瞭?”
“沒有,他想說我沒讓他說下去,我跟他說不要給我買東西了,他不聽。”
“他是真喜歡你。”
徐淩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
丁蘊潔也沒在意,心裡還擔心常昊澤,“常總老這樣亢奮著不行,今晚無論如何得讓他回家……最好能勸他休個假。”
徐淩說:“他休假就沒人主持了,姚董催得很急呢。”
丁蘊潔無奈,“也是。”
“其實,這個坎兒在心裡,不管他去哪都沒用,總需要時間,他現在就是不想去碰它,你把他趕去休假,逼著他面對傷口,反而更痛苦,還不如好好上班呢。”
丁蘊潔聽得意外,笑道:“想不到你挺懂的。”
徐淩紅了臉,神色卻不慌張,格外沉靜。丁蘊潔本就一直為常昊澤心煩,這時候忽然想,他最痛苦的時候能有個人陪著,還懂他,不管是不是自己,都不是壞事。總之,先把這段時光熬過去再說吧。
丁蘊潔去配件部找人談産能方案調整,依舊是紙上談兵,配件部那些狐貍天天在會議室裡和她討價還價,說不過去了就讓一小步,背過身去卻照樣我行我素,什麼改善措施都沒有。
她每天會去車間看看,有一次實在忍不住,數落了姜森,姜森笑嘻嘻反駁說:“你怎麼知道我們到時候做不出來?我只要按期把貨交給你就行了,你管我們用什麼方法做的!”
再爭論下去,他幹脆說:“你們那電池搞定了沒有?沒有電池,我這兒幹活再積極也沒屁用!”
丁蘊潔發現,她接手的這份活兒需要超級好的耐心才行。現在她時常提醒自己,從現狀中抽離,不著急,不焦慮,說到底,不就是份工作麼!表面對付得過去就行了。如果她和常昊澤那樣賣力,天天對著這群無賴,恐怕十個自己都炸飛了。
在行政樓底下遇見銷售主管沈維禮,一打照面他就跟丁蘊潔訴苦,“嚴總要咱們寫的那保證書,現在落我頭上了!你說我冤不冤,明明是你提議的嘛!”
丁蘊潔聽了簡直震怒,彷彿被人猛然來了個背摔,而那個發力者正是周應凱。但她不想讓沈維禮去周應凱面前搬嘴,周應凱指不定得多得意呢!
她連辯解都放棄了,笑笑說:“在其位謀其職嘛!我也想出點力,可姚董說了,這事怎麼也輪不到我出頭,讓我少管閑事。”
沈維禮便笑得有些訕訕,看她的眼神裡添了幾分怪異。丁蘊潔知道,她這幾句話一說,過不了幾天,包括周應凱在內的上上下下,都會將她劃歸到姚奕的隊伍裡。
管他孃的,愛怎麼看怎麼看!
齊雪在微信上問丁蘊潔:“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丁蘊潔感覺自己氣順一點了,便回:“你說吧。”
齊雪開始解釋:“我跟趙浩明,是今年年初在一起的,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常昊澤開口。”丁蘊潔問:“為什麼會這樣?”
“我和常昊澤在一起總是吵架,他對我的決定經常冷嘲熱諷,最好我能永遠躲在他羽翼下。他太大男子主義,小鳥依人型的女孩比較適合他。趙浩明不一樣,他很尊重我,不管什麼事,他最多給我建議,但決定權在我手裡。所以我覺得,趙浩明比常昊澤更適合我。”
丁蘊潔想起從前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日子。
大冷天走在路上,常昊澤用長風衣裹住小鳥依人的齊雪,那時候他們的笑聲能夠融化最堅硬的寒冰。
但她沒有提醒齊雪和自己一起去回憶。多說無益,人一旦變了心就不會再變回來。
“蘊潔,你在嗎?”
“在。”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丁蘊潔沉默。
齊雪等了會兒,小心翼翼問:“他怎麼樣了?”
“拼命工作,除了工作,什麼都不談。”
“我很擔心他,你離他那麼近,只能拜託你了。”
“他不相信我,以為我跟你一個鼻孔出氣呢!”
齊雪似乎有些無措,稍頓片刻才回複,“那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等他自己緩過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