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吻
聞傑納悶,“常昊澤跟人分手,你那麼傷感幹什麼,好像你失戀了似的。”
丁蘊潔嘆氣,“你不懂,我們三個很早就玩在一起了,齊雪她……”
忽然想到跟聞傑說不清,她也沒心思解釋。而且,她的失落感是無法宣之於口的,那是源於對結局的誤判——如果早知他倆最後成不了,自己當年幹嗎不主動向常昊澤表白呢?乘年輕還有餘勇,乘他對齊雪感情還沒那麼深的時候。
也許會失敗,可不去試一次,心裡終歸是不甘心的。
而在經歷過赫曼之後,她正變得越來越世故,倒不是為了謀求利益,更多的是自我保護、免於被傷害。所以,即便和常昊澤在一起的可能性又出現,但如果對方不主動,她是打死也不會貼上去的。
“總之,她不該背叛我們的友誼。”
丁蘊潔沉下臉,又幹掉一杯烈酒。
乘她喘息的當兒,聞傑趕緊給她倒了杯橙汁,一邊倒一邊偷偷朝對面瞟上一眼,但見她雙眉倒立,像小貓拱起腰,隨時準備發作,忙笑道:“先喝杯甜的緩緩,酒過會兒再喝,想喝多少有多少。”
“貓”立刻收起攻擊姿態,渾身的毛像給捋順了,眼睛眯著,嘴巴微微尖起,神情舒暢而滿足。
聞傑暗笑,這貓還真好哄。
“你這位朋友不就是和常昊澤分手了嘛,又沒說不跟你做朋友。”
丁蘊潔說:“他倆是最不可能拆散的,也拆了……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既然不知道,就幹脆別去想,開開心心往下過多好。”
她朝他笑,眼角彎彎的,柔軟濕潤,“那你教教我,怎麼才能像你那樣沒心沒肺活著?”
聞傑下巴一揚,“簡單!你每天早上醒過來,先想想今天幹什麼能讓自己高興,然後就去幹!”
“可我每天早上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擔心今天上班路上會不會塞車。”丁蘊潔撇了下嘴,“所以了,開心生活是有前提的,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樣的經濟基礎去任性……也不對,姚董就比你有錢,可她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每天起早貪黑地忙——那句流行的話是怎麼說的?”
酒精在身體裡蔓延,思路阻滯,丁蘊潔絞盡腦汁回憶,“如果……你,覺得,日子過得很輕松,必定……是有人在默默地替你……遮風避雨。”
最終,她喝得爛醉如泥。
結完賬,聞傑想扶她出去,卻被一把推開。
“我沒醉!”
她走路晃蕩,不時絆到桌椅腿兒,聞傑膽戰心驚跟著,在她跌倒前的一瞬拽住她,然後迅速鬆手,免得她朝自己發火。
聞傑的車就停在門口,丁蘊潔倒還認識,握住後門把手,拼命搖晃幾下,打不開,便暴躁地嘟嚕,“快解鎖啊!”
其實早就解鎖了。聞傑也不多話,走過去替她把門拉開,丁蘊潔嘟嘟噥噥爬進去,直接在後座上睡下了。
她是趴著的,聞傑給她臉頰下塞了個靠墊,好讓她舒服些,又俯身問:“你家在哪兒啊?”得到一句口齒不清的抱怨:“別煩我!”
聞傑坐進車裡,啟動車子,但沒馬上走,擰眉好一番躊躇。
要弄明白丁蘊潔住哪兒一點不難,打個電話就知道了。但他不想那麼做,最終,他決定帶她回家。
他開著車,覺得自己像個劫持犯,不是說他從未深更半夜帶女孩回過家,但那些女孩即便流露出醉意,多半也是裝的。他在她們面前,盡管微笑著,也表現體貼,精神上卻永遠保持三分警惕。
他防著她們,防著各路女人,彷彿已是本能,哪怕是在舒蓓蓓面前。他從不認為女性是柔弱的,反正他碰來碰去,都是目的明確、意志堅定的女人,他說服不了她們,改變不了她們的意志,只能試著盡力避免不被她們索求自己不願給予的東西。
但丁蘊潔不一樣,當然她清醒的時候也是非常強硬的,那種強硬卻更像一件不合身的盔甲,她穿著不過是一廂情願地想借此把麻煩嚇跑。而她似乎也沒什麼明確目的,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都散漫無序,隨波逐流。
聞傑和她談不上有多熟悉,可她竟然就在他面前喝醉了,醉得這麼徹底。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他想。
她對他沒什麼特殊想法吧?她甚至都不見得會經常想起自己,聞傑倒是時不時會想到她,想到她在酒吧被人潑了一身酒後,那迷惘無助的表情,正是那表情打動了他,激起了他的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