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瀟開口就打消了她的疑慮,“嫂嫂,別誤會。我不是預言家,只能倒退時間,就算有溢位,也只能觀測到未來的一點點。與尊貴的弘流大師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特意咬重了“尊貴”一詞,細細品味還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只能向前看,為什麼不告訴季洛鏡,待會兒楚祝就會光臨你這座小廟呢?”
“我覺得就應該讓嫂嫂把你的異術收回來。兩面迂迴的雙面龜,你這樣的人我真看不上。你這種人,我都不屑於讓我妹來解決你。”
季洛鏡只覺自己被人揪住後背的衣物拎了起來,回身便對上了面色極冷的徐瀟:“還在這裡做什麼?趕緊跑啊,楚祝要來了。”
說著,就扯著她往門外走。
也就是恰好,就與一位中年男子正面碰上。他身著休閑運動的服飾,腕間佩戴著運動手錶。時間經緯線猛得閃現在眼前,只是瞬間,表面顯示的時間歸為零點。路上的行人停頓了腳步,但這位中年男子卻不受任何影響,徑直與他們二人擦肩而過走入議事堂。
徐瀟出聲:“站住——楚祝。”
天地經緯,他靜止了這一刻的時間。
一字一頓的念著許久不曾使用的姓名,中年男子腳步微頓,而後抬腕試探季洛鏡與徐瀟是否能夠受到控制。
結果不盡人意,楚祝眉心微蹙。
“弘流果然早就不對勁了。”徐瀟甩了甩頭發,“我身上也有「失軌」的因子加持,別擔心我。”
“傅總一早就透過異術波動察覺到了弘流的異常,在製造假死假象之後,他就不正常了。”徐瀟說,“那個時候我就說,擁有時間異術的人最會趨炎附勢,畢竟也沒有什麼攻擊力。”
他的聲音低沉,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簡述情況。同時,也在注意眼前的楚祝反應。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佛經齊頌的人聲逐漸自遠方接近議事堂。
徐瀟與季洛鏡是多年的好友,只是短暫的眼神交換,便明白了情況。在楚祝的異術控制下,被時間結界限制的人類沖破了禁制成為了供他驅使的木偶。
“你們就不要離開這裡了。”弘流的脖子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腳步踉蹌著,一步一頓,與行屍走肉沒有區別。
“楚祝!”季洛鏡叫中年男人的名字,“你沒死為什麼要瞞著所有人?”
“你的兒子也在你的掌控之下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季洛鏡周身圍繞著冰異術凝聚而成的冰稜,寒氣逼人。
楚祝攤開雙臂,久久沒有說話。他的眉目與楚唯然一般無二,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舉手投足間,卻有一抹微妙的熟悉感。
“楚夫人……”季洛鏡喃喃道。
中年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楚夫人,哈——哈哈哈,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不過沒關系……活在我設定的木偶程式裡就夠了。”
……
療養院此刻人頭攢動。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額頭間都橫生了一層冷汗。
楚夫人的生命體徵大約在三十分鐘前無緣無故地停止了。楚夫人的母親要求解剖屍體,得到發病的原因。
卻發現,楚夫人的胸膛中,空無一片。只有一個已經萎縮了的心髒……按照器質性推測,這顆心髒大概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停止跳動。
資訊一出,楚夫人的家族立刻封鎖了訊息。但身有醫學背景的傅家還是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
傅靖遠第一時間告知傅映洲,才知道自己兒子此時正在五院因為結紮手術住院休養。
傅靖遠有些詫異:“結紮?你倆確定不要孩子了?”
“不是,鏡子已經懷孕了。”傅映洲語重心長地說,“鏡子說準備徹底穩定之後再告訴你們。”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現在才告訴我!”傅靖遠咬牙切齒,“傅映洲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