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點告訴你關於異神族的一切,你也不會捨身觸險。”傅映洲話語間深情款款,還有一絲綣然。
季洛鏡再次強調:“我說了,跟你沒有關系。”
是椅子腳劃過地面的聲音,傅映洲將兩隻手上的手套都脫了。越過桌子來到季洛鏡身邊,抬起她的下巴便俯身吻了下去。
發生的太快了,季洛鏡被迫進入到緘默的環節。他就是不讓她說話,他就是要將責任攔在自己身上。傅映洲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他這番作為大概就是想讓她愧疚,不單單是最簡單的親吻或是自責之意。但季洛鏡也確實將被阻隔的倔強化為了愧然隱於心間。
傅映洲摁在她後腦勺的手掌力道極大,不容掙脫。
情急之下,季洛鏡果斷咬破了他嘴唇,才終於把自己抽離開來。
傅映洲盡量不讓她碰到自己的血。用手背蹭了一下,血痕在指節上拖長了尾巴。
桌案上放著兩杯水,經過此番掙紮水平面也開始晃動開來。季洛鏡的唇角沾了血汙,傅映洲捏住杯口,液體立刻傾灑入身旁之人的口中。“我的血不要嚥下去。”
本來準備抿唇的季洛鏡猝不及防地被水灌了一下,捂住口腔嗆咳開來。
“為什麼不讓我碰……你的血——”
“把水吐出來,漱口。”傅映洲微微嘆了口氣,“傅家人的血能讓人長生,這是詛咒。”
手心撐在桌案上,季洛鏡緩過喉間的不適,壓著氣問他:“我死了,你就能去找新的好妹妹了對吧。”
傅映洲按住她的雙肩,在季洛鏡的耳邊低吟地說:“怎麼可能,你死了我就隨你一起。”
眉間無措地蹙起,季洛鏡覺得傅映洲愈發地瘋了。血族本就比白巫活得長久,只有有足夠的血源,他們可以享受歲月,不受衰老的影響。有些人追所謂長生為求難以計數的財富,亦或是遙不可及的理想。但血族本人,卻一直將長生以詛咒自居。
“你用什麼把我從虹生莊園換出來的,血清嗎?”季洛鏡茫然地抬起頭,“上醫護車的時候我還有點意識。”
“大長老與洛許生的力量就來自於歲月的積累,所以她們需要我的血。”傅映洲說著,單膝跪地伏在她的身前,“而我不需要,我只想和你一起。”
房門再一次被開啟,聽著腳步應該是來了兩位女性。
她們旁若無人地佈置著儀器,抖開布料一樣的東西。季洛鏡的手指被傅映洲緊緊抓住,指尖在不自覺地顫抖,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不安。
傅映洲起身把季洛鏡做的椅子調成了折疊床,“不怕,是文身師。”
“文身師……?”季洛鏡驟然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她拽回了本該抽離開來,正準備去與工作人員一同協作的手掌,“傅映洲…我怕疼——”
“我一直在,別怕。”聲聲入耳,近乎殘忍。“只是刻一點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紋樣,忍一忍不會很疼的。”
……
工作進行到晚上。
侍從們在一旁擦洗擺放在櫃子上的裝飾品,只需一個側眼便被推進來的輪椅上微垂著頭的年輕女子吸引了目光。她頭發挽起,片縷發絲垂在肩上,臉色晦暗不清,難以辨別。但那容貌是極其出挑的,在此同時卻並不顯得尖銳,反而柔和溫潤。
男主人的目光只需簡單的掃視,便一眼發現了旁人的走神。
傅映洲俯身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月德莊園永遠的女主人,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