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見到你,有很多事情來不及說。之前我們的相處方式我也反思過,今天就一併解決了吧,就當新婚的禮物。”傅映洲脫掉外套,掛在椅子背上,神情逸然。
他的指尖搓過一張張列印下來的聊天記錄,說:“我將你與加上楚唯然開始所有的聊天記錄全部列印了下來。聊天記錄來自於那天你給我的手包裡的手機。你也知道我是睚眥必報的人,現在一點點來。”
季洛鏡的額頭出了一層冷汗,就像心底的秘密被揭露一樣,她無聲地打了個寒顫。傅映洲在此時帶給她的威壓是極端且難以脫離的,隔著一層雲翳都能切入骨髓。
他總是能夠遊刃有餘地拿捏她。
“為什麼要接受他的計劃?”傅映洲發問著的同時,也在瞧著季洛鏡面上的表情。
“我想靠自己進入白巫內部。”對於傅映洲來說,這大概是最幼稚的想法。但季洛鏡只能這麼說,她也確實是這樣所以然的想的。
“喝聖水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季洛鏡沉默了。
傅映洲用指尖挑起她垂下的下巴,絲綢布料摩挲著肌膚,強迫她抬起頭來,“為什麼避著?”
“想過,我覺得你會為我兜底。”季洛鏡咬著牙一字一頓,那布料貼在臉上只有陌生,以及無形透露著的生人勿近的氣氛。
“不是什麼事情我都能為你兜底。現在聖水醫生對於你的眼睛束手無策,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傅映洲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答,他現在有十足的耐心。
“沒什麼想法,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算是對打傷傅氏長子的補償以及對我的懲罰吧。”
時間被拖得很長,季洛鏡已經無意識地進入了躁亂時期。這不僅來自於視力被剝奪的無措感,也來自於寸步不讓的威壓。
她想要逃離這裡,她不想再直面任何問題了。這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讓她心煩意亂,就像在胸口喇刀子,想呼吸卻發現難以喘氣。
“深呼吸。”傅映洲淡然說。
季洛鏡的指尖緊緊扣著桌角,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
他垂眼傾身,脫掉了手套將微熱的手心貼了貼她的臉頰。
“有血味。”季洛鏡當機立斷地說,側頭便避開了。
手掌僵在半空,傅映洲沉默了片刻,“嗯,在這之前,我把楚家那位最引以為傲的公子——殺了。”他的話一字一頓,不緊不緩。
季洛鏡聽得清楚每一個字劃過耳間的語氣,那是輕蔑的,居高臨下的口吻,隱隱得還有些憤懣。
“你…怎麼可能……”
“我不僅將他殺了,我還重創了白巫系統的幾位長老。他們元氣大傷,估計十多年都無法再掀起波瀾了。”傅映洲頓了頓,“我本來就是血族,怎麼不可能?”
季洛鏡聽完他的一番話後,沒有一絲波瀾。她自己就驚訝於自己竟然沉得住氣。因為她不相信傅映洲會殺人,但手上的那股血腥氣確實敲打了她的神經,讓她清醒了過來。
她是白巫,傅映洲是血族,本來就是對立的關系。如今她受他所制,也就只能全數打碎嚥下了。
“首先,我向過去幾年裡沒有將情況全數告知與你感到非常自責與抱歉。”傅映洲瞧著季洛鏡那失焦的眼睛,緩緩地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全因我而起。”
“跟你沒有關系。”季洛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