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情緒交疊在一起,季洛鏡不知怎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閉眼強壓住心中不斷騰升的怒意,好一會兒,才終於是平靜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情緒激動了。”她先是道歉,然後說:“你的方案我接受。”
老宅的新外牆有些扒不住膠帶,管家帶著些人特地在後山支了口大鍋熬了些用於粘春聯的漿糊。老宅上百個房間需要全部貼上,最近就在陸陸續續進行了,到今天大年三十就只剩下主樓的門窗沒貼了。這批春聯是季洛鏡託藝術圈一位書法大佬寫的,不僅顧及了人的好寓意,還顧上了貓的。
何俞先幫著季洛鏡把貓房的對聯貼上去了,然後又推著輪椅跟著宋貝和傅映洲在老宅的各種大門前亂轉。一天下來,兩個人都有些暈頭轉向的,不過也完成了任務。
時過境遷,說實話國內過新年的年味兒沒有之前濃重了。親朋好友聚在一起,也就算過年了。傅映洲今年甚至都沒有拽著季洛鏡去走親戚,總從與洛許生割席之後,他的幾位親戚一時半會還被斷了些業務來源,終究是對他頗有微詞且憤怒的。但顧忌傅映洲如今的風頭正盛,重創五位白巫長老的行跡有目共睹,一心又只有老婆,不敢去公開叨擾他。
年夜晚主要還是北方的經典菜色,另外給團子備了三文魚和牛肉搭配的年夜貓飯。
傅映洲允許季洛鏡在年夜飯上喝一點酒。作為同齡人中最大的一位,順帶還催了一把宋貝和何俞的婚期。
何俞咬著筷子反問他:“那傅總有沒有二胎計劃?”她的意思是給家裡再添一隻小貓或者小狗,讓團子做哥哥。
季洛鏡在一旁淡聲說:“有二胎計劃。”
“啊,那是小貓還是小狗?”
傅映洲聽見何俞這話,立刻心頭一緊。抬眼瞅了一下季洛鏡的神情,是不同於以往的認真。他不太清楚這個二胎計劃,究竟是一個小孩還是小貓小狗。
“不太確定,看誰先到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傅映洲如果還讀不懂她的意思,那就太失敗了。他有些興奮激動,心情在顧及到季洛鏡目前的身體狀況後又急轉而下,他安慰自己順其自然。哪怕季洛鏡願意養八十一隻小貓、三十六條狗他都支援。
宋貝目瞪口呆,用唇語跟傅映洲說:“認真的嗎?傅總——”思來想去,現在傅映洲三十多,季洛鏡還不滿三十,確實是最好的育齡時間。但他依稀記得何俞跟他說過,季洛鏡不喜歡小孩啊,怎麼突然答應他了。
傅映洲用只有宋貝能察覺到的擺頭幅度,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
作為東家,季洛鏡特地分了兩間房方便宋貝和何俞分開睡。何俞半夜偷偷溜進宋貝的房間,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唸叨他傢什麼時候會養一隻什麼樣的小動物。
宋貝裹著被子嘆了口氣,在何俞的腦門上彈了一腦瓜。“你啊,倒是真沒聽出來她的意思。”
何俞蹭得坐起來,“不行吧,他們準備要孩子了?”
宋貝保持了沉默。
“不過也是,雖然季洛鏡嘴上說不喜歡小孩,但是遇見可愛的小孩還是非常友善的。他倆情到深處自然,自然就會生的。”何俞在床上翻來覆去,分析著閨蜜的行為動機。
“白巫這邊元氣大傷,最近幾年沒有那麼跳了,現在也蠻安全的。但是白巫跟血族生孩子的情況挺少的誒——”
宋貝有些詫異:“很少嗎?”
何俞堅定地說,“幾乎沒有。多的是人類和血族,或者人類和白巫。”
“可是大家不都是異神族嗎,這還分混血?”宋貝將何俞的身體拉過來,叫她別翻了。這確實是他不怎麼關注的事情,實在想要立刻獲得回答。
“你忘了,血族是因為詛咒而産生的。但白巫的出現本就是為了遏制血族,通俗話來講亦正亦邪,生下來的孩子要偏到哪一方?”何俞思索了幾秒,“不過也不是沒有,有記錄的出生的孩子一般是偏血族的特徵。我之前做一對一老師的時候倒是帶過一個孩子,他就是白巫和血族混血,他自己主要呈現了血族的特徵,但是沒見到咬同學的情況。”
宋貝說:“這樣啊……小孩咬人統統踢出去!”
何俞笑了:“不過他倆要是真決定好了,那我也祝福他們,為我未來的事業輸送資源。”她攤開手,仰頭問宋貝:“你那個希望學校申請的怎麼樣了,我已經迫不及待去當校長了。”
宋貝把手機丟給了何俞,“備注基金會吳主任,你自己看。”
兩年前,巴貝斯回來的時候正逢遇見那樣的事情,長老會內部身份調換與校正的事情也一同被擱置了。但好在,宋貝和巴貝斯的身份一起正式回歸原主,也算是結清了一些糾紛,雖然兩兄弟的關系還是之前那樣。大概也是為了彌補弟弟,巴貝斯給宋貝額外打了一筆錢,硬是讓他收下了。考慮到數額巨大,一時半會兒也沒地方花,湊巧希望工程最近進行的沸沸揚揚,便以傅氏集團的基金會作為中介捐了一所希望小學。
剛好何俞最近愈發得不喜歡教育機構的活,本想著和季洛鏡一起創業,卻沒想到異神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創業的事情戛然而止。
希望基金會也就寫了何俞和宋貝的名字一起開誠公佈地繼續了下去。
“巴貝斯最近在幹什麼?”何俞忽然想起他來。
宋貝似笑非笑地說:“他啊,他嫌劉摩根做的咖啡不正宗,去他店裡做咖啡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