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不對,用指尖將季洛鏡耳間的頭發撩起來。
“我想用我的小金庫來創業。”季洛鏡說。
“做我的秘書不影響你創業啊。”他說,“我還能提供傅氏的資源幫助你。”
季洛鏡貓著頭:“我想靠自己試一試。在晚宴上跟藝術界的大佬聊天,還挺有意思的,讓我想起了大學畫畫的時候。況且做你的秘書還挺忙的,在國外的時候我就想回國以後再也不要見到英語了。沒想到回來,大多數工作還是校對翻譯之類的,還要給別人排時間表,我自己的時間都排不過來。”
她一股腦說了很多,幾乎是目前秘書部打工人的共同存在的問題。
但如果季洛鏡離開傅氏,憑現在兩個人的關系,談戀愛或許也會成了泡影。傅映洲無端地想,她肯定會找很多很多的藉口避而不見。或許創業就是假的,她就是不想見他的意思嘍。
但是今天她乖乖地趴在身下,好像也沒有分開的意思。最起碼,那天答應他的時候那感情是真摯的,應該不會摻假。
“不行,”傅映洲果斷說。“我們可是簽了勞動合同的,你忘了?”
“我們要知法懂法。”他難得正經地想起法治社會一事。
聞言,季洛鏡噗嗤一聲笑了:“可是我記得那合同是專門給我擬的,不是專用的模板。期限好像是何俞安全為止?但是齊離舟被你抓了,她身邊好像也沒有什麼威脅了,這不算安全了嗎?”
“你這個合同本來就擬得很抽象,沒有給法務過目,這合同合理不合理嗎?”她追問,將傅映洲的心思揭露地徹底,“哎呀,我是不是覺得我去創業了,就不想見你了?”
“絕對不會的,傅映洲。你如果真這麼想,那就是還不夠相信我。”
她的話有理有據,語氣徐徐而柔和,讓傅映洲一時也啞口無言。
季洛鏡藉著這空檔爬了起來,按住了傅映洲的肩膀。“你真這麼怕,我們結婚好不好?”
傅映洲:“?”
他的心好像在胸腔中猛得被一雙手握緊了,難以置信這句話出自季洛鏡之口。傅映洲將手背在身後掐了一下自己,有點疼——好像是…真的。
傅映洲當然很開心,卻有些不真實的恍惚感。“怎麼…突然想通了?”
“你不結算了。”季洛鏡推了他一把,下了床穿上鞋子。
傅映洲從背後摟住她的腰,“結——結,肯定結。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要不要再辦一次婚禮?我戶口本就在家裡,隨時可以結。而且傅靖遠也同意了。”
季洛鏡身體一僵,回身問:“你說什麼?傅靖遠同意了?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跟你爸說的這事?”
傅映洲低聲狡辯說:“不是我說的,老婆。”
“是我那個傻叉四舅先告我狀的,順帶把你帶上了。”
季洛鏡扶額,咬了咬後槽牙說:“你這個四舅好事幹得挺多的。”
“說好的,不準反悔。”傅映洲埋在季洛鏡的腰窩。她身上那股柔和的香氣來源於茶香沐浴露,倒有些沁人心脾的滋味。“你約個時間,我們去民政局拿本,想再辦一次婚禮就跟我說。”
“好,就七月初吧。”
“具體時間?”
她十分確定地說:“七月一號。”
傅映洲上當了,季洛鏡想到這裡情緒忽得下來了。無聲的難過就這麼縈繞上了心頭,竟然有些揪心地痛。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來了訊息。
她笑著脫出了傅映洲的懷抱,“有些事情。”季洛鏡揮了揮手機,“出去一趟,你有要處理的事情就趕緊處理吧。”走出門外的時候,季洛鏡的大腿驟然一軟。
心髒越跳越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根本不敢回頭看傅映洲有沒有跟上來,話從口出,她便有些發怵了。
結婚這件事,對於現在的她太遙遠了。
微信第一欄。
楚唯然:「約到什麼時候了?」
季洛鏡回複:「七月一號。」打字的時候她的指尖都在發抖。她幾乎能想象到楚唯然在手機那頭勝券在握的表情以及心理活動。
註定失敗的結局,註定會傷心的謊言,傅映洲怎麼就這麼草草就相信了。還以為他會問更多的細節,譬如父母同不同意之類的事情。
他沒問,如同她對他的情愫一樣,毫無保留的信任。
「務必成功。若是失敗,你懂的,親愛的白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