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諾諾將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上。“老孃還不想幹了,破公司天天讓老孃穿高跟鞋化淡妝,待這兒讓你這傻叉領導選妃啊!”
耳邊愈發亂哄哄的,吵得季洛鏡頭疼。她來集團不久,不瞭解這其中的前因後果,無法為任何人辯解或是站隊。
“夠了。”傅映洲幾乎是一錘定音,“安秘,如果覺得別人誹謗了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報警,我看著呢。”
見安林佑猶猶豫豫,阮諾諾率先拿出手機,“好,你不報,我報。”
安林佑慌了,驟然上前預備著拉扯爭搶阮諾諾手中的手機。卻只覺頸後一疼,腰部一窒,下一秒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季洛鏡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餘光掃過來淡聲說:“別碰她。”
起身撂倒一個成年男子,隨後裝作什麼都未發生。這一連串動作之快,使在場的眾人神情都訝異幾分。
安林佑在手環上不知道給哪個老登發了條訊息,這邊傅映洲的電話又開始振動了。
他垂眼結束通話了電話。
“誰啊?”季洛鏡問。
傅映洲淡定自若地說:“四舅。”
季洛鏡很自然地哦了一聲。
跟自家公司的總裁這樣說話,大家都知季洛鏡與傅映洲的關系匪淺了。
她對傅映洲這位四舅有點印象,雖然從來沒在總公司見過他,但名聲卻如傳奇般流淌在每個人的心間。這個傳奇不是好的傳奇,而是臭名昭著的傳奇。家族企業避免不了這種情況,只能慢慢瓦解,架空權力。
安林佑是成年男性,撂倒他還費了一些力氣,這時手腕的酸勁兒剛上來。季洛鏡垂眼旁若無人地揉著手腕,她連垂眼的姿態都與一旁的傅映洲極其相似。有人在一旁猜測季洛鏡可能就是傅映洲那個所謂的前妻,畢竟這夫妻相都擺在這裡了。
酒勁上來了,季洛鏡只覺頭有些暈乎乎的。臉也有些燙燙的,她心說完犢子了不會又要燒起來了吧。
阮諾諾報了警,警察辦事效率極高,立刻就趕來了現場。
最後,阮諾諾、越舟和安林佑都被帶走了。傅映洲顯然與為首的警官相熟,本來動手的季洛鏡也要被一同帶走,卻被他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通知一下公關部,做好公關準備。”傅映洲吩咐在場的秘書們,拽著季洛鏡就離開了現場。
季洛鏡被他扯著,追問說,“傅映洲,這都是真的嗎?”
傅映洲一路上都沒說話,季洛鏡被迫坐在了副駕駛上,與他正面對峙討論這個問題。
他沒啟動車子,似有躊躇後說:“我說假的,你信嗎?”
季洛鏡搖頭。
“我不知道,”傅映洲誠懇地說,“我不是很管董事會秘書部的事情,如果阮諾諾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所說屬實,那越舟和安林佑不僅要吃公司的官司,我也會告知人事給阮諾諾酌情升職。但一切都建立在證據鏈完整,事有著落的前提下。”
“阮諾諾不是會說謊的人,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那個四舅大概會被董事會問責吧。”季洛鏡說。
“別人不問,我肯定是要問的。”傅映洲的話如同定心丸,給季洛鏡此時的心情拖了底兒。
傅映洲眉間微蹙:“抱歉。讓你看到這一切,是我管理不周的問題。”
“沒有怪你的意思。”季洛鏡靠在椅背上,打上安全帶。“我只是覺得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如果真的暗地裡存在這樣的情況,最愁的應該是公關部以及人事那邊吧。”
“一旦曝光出來,”她頓了頓,“肯定是傅氏百年以來第一個醜聞。”之後良久,季洛鏡都沒有說話。
曾在策展之時,她便聽聞這類新聞。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可,無端地竟感受到惡寒。傅映洲這個樣子看起來並不清楚其中的聯系,如果是他明知縱容,絕不會這麼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