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傅氏的吸血鬼身負的異術太強,法則類異術幾乎可以比肩神明。是個異常棘手的存在,但白巫對於血族有天然的壓制,正面對抗不行,那就使些陰招。
他時至今日仍然覺得季洛鏡當年會被他騙,除了是她太過於戀愛腦,還有可能是她很信任他。太過於信任人,那就只能做他的棋子。
他無端地想,腦中回憶的盡是季洛鏡的笑顏,依稀還有過去大學時的身影印象。
她是一個明媚的人。楚唯然那時就自知自己跟季洛鏡不會長久,他的父親因血族而死,傳聞四起時她那門當戶對的物件便是傅氏血族家的長子。
楚唯然只想著季洛鏡這次當真是傻,除了給白巫除了心結,還給自己也留下了隱患。
白巫高層的人從來不會親自出手,底下賣命的人只會是鋪墊他們不斷升高的臺階。捕捉以及獵殺血族是最廉價以及最容易被拋棄的證忠心的一種行為。
季洛鏡從小對於白巫內部系統只有表面的認識,在傅映洲四年朝夕相處的臂膀下更是沒有機會觸及得到,因此也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血族是公認的薄情寡義,哪來那麼多情感可言。
最近楚唯然大概只能坐著輪椅了。
傅映洲趕到就將他的腿骨逆轉撕碎,雖是留了給白巫這邊治癒的餘地,但副作用遺患無窮。他不知道他這雙腿能不能保留下來,以後會不會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那時見了血族憤怒的樣子,楚唯然卻異常得開心。
季洛鏡成為白巫的叛徒嫁給血族,當了傅氏四年的金絲雀。如今自己親手將傅氏曾經最愛的金絲雀毀掉,楚唯然竟有些暗爽。
情緒降下來只是一瞬間的事,他這才忽得發覺竟空無一人在他的身後。妹妹楚之久並不是親人,而是楚母從福利院撿來的身負生命樹基因的白巫,更何況如今已經投奔了那位白巫長老齊離舟了去。父親死後,楚母便精神失常了。
他撐起臨盛集團,在虎視眈眈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親戚們之間遊刃有餘。為什麼當時季洛鏡會離開他,難道他沒有傅映洲優秀嗎?
血族與白巫聯姻,任哪一方都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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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映洲盯著季洛鏡吃完了飯,順嘴問了句平時午休都是怎麼睡的。
季洛鏡誠實回答:“趴在工位桌子上,我有帶枕頭。”
他好像是經過了短暫的思考之後,沉著開口說:“以後來我房間睡午覺。”
“可是……”季洛鏡說。就算他對她的態度再親近,但在集團內還是要避嫌的。在旁人眼中,季洛鏡甚至無需掩飾,她的身份只要略一猜想便可察出其中暗含之意。
瞧起來就一副禁慾無聊性冷淡樣子的總裁,身邊常年空缺著的秘書位子除了童助理又來了個女孩,這任誰不去亂想。
“這層樓人不多,基本只有秘書總監在這邊協調工作。出入需要ca內線,”傅映洲說,“真說起來又能怎麼樣,你很在意嗎?”
季洛鏡確實不在意,但是話多人閑眼雜,她還是想跟同事們處好關系的,更何況她跟傅映洲共處一室根本就不安全。
傅映洲有的時候偏執起來幾乎無可救藥,她難以招架不如就躲得遠遠的。更炸裂的是,季洛鏡在傅映洲下樓給她買飯的空當,在房間的抽屜裡發現了幾盒套子。嶄新的包裝樣式,應該是剛買的。
自從傅映洲提出交易這一茬後,他的心思幾乎都放在了管教季洛鏡身上。
若是被傅靖遠知道,季洛鏡不敢想傅映洲會受到多少的苛責。她也在盡量不讓自己影響到他的正常工作,最好就將她當正常職員不要搞任何特殊。
季洛鏡知道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來自於傅映洲的特權。底下的人再不滿意,也都會止於他之口。她的職業生涯好像一直在跨專業,油畫跨策展,策展跨秘書。
說起來,她倒是很久沒拿起畫筆畫畫了。
以前,傅映洲還會以買賣的名義收走她的畫作。自從她進入摩根畫廊後,停下了畫筆接觸到了內部行業的事情,季洛鏡的心緒也隨之改變了。
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不成熟且天真爛漫的女孩。
“不用了,謝謝傅總的好意。”季洛鏡抱著一沓要去財務走審批的檔案悻悻地說:“如果午休的時間有事您直接跟我發訊息就可以。”
傅映洲不知怎的,竟嗤笑了一聲。
“好。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別到我找你的時候,就找理由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