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鏡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對啊,我用不著。而且都要……算了,一個億的東西,我可消受不起,傅總。”
傅映洲思索片刻,說:“就當是離婚紀念品。我已經對外放出了訊息,說鏡子已經在突發事故中丟失,圈子裡都說我一億打了水漂。而且,這東西你拿著不會有危險。”
見他理由豐富,季洛鏡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撐起身子說:“好吧。”她的話裡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一時竟也沒有什麼可以聊的話題。
如此寂靜的氣氛,從不讓任何話落下來季洛鏡想了想還是說點什麼話,要不然一切都變得太草率,太兒戲了。
見一旁的傅映洲開啟平板正在看上一季度的財務報表,她心裡斟酌了好半會兒終於是是決定關心一下傅氏集團的事情。
“傅映洲,”季洛鏡靠過來,“那個…咱們離婚需要公示嗎?”她裹緊被子,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眉骨優越,暖光將傅映洲的下頜線照得異常清晰,季洛鏡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但又怕他發現,立刻便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走了。
傅映洲察覺到了她那躊躇的目光,一時竟來了興趣,想要逗逗她。
“對啊,咱倆離婚還會影響股價,嗯……最近幾年行情不好,要不先別離了,你忍心看我虧本嗎?”傅映洲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說著滑動平板往後翻了一頁。
季洛鏡對與數學沾邊的專業都不瞭解,對傅映洲這番話也是將信將疑。她咻得爬起來,“真的嗎?”
傅映洲終於騰出視線,用眼神回應了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笑意,沒有任何顧慮或是焦慮,甚至還有一絲玩味的意思。
季洛鏡發覺自己上當受騙了,“你騙我。”
傅映洲唇角勾起,他忽然想去觸碰季洛鏡的頭頂,忽得想到了什麼,一隻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季洛鏡垂眸將他的手掌壓下,斂聲說:“沒事,今晚你還挺有興致的。”
“傅氏集團又沒上市,不需要公示股東婚姻情況。因此,你我離婚也不會影響股價。”傅映洲聲音沉沉的,語氣格外認真。“公司自身經濟運轉良好就不需要上市。”
傅映洲無端地冒出這句話,好像在展開孔雀的尾巴告訴季洛鏡:看,我很厲害。
季洛鏡顯然是不吃這一套的,她回身縮回自己的位置。“哦,這樣啊。白擔心了一場……”
她當然知道傅映洲平日運籌帷幄,家族集團的運營根本不需要她的過問,但畢竟還是夫妻一場,有些事情不問問好像顯得自己不厚道了。
身邊的人比她心思更多,他揉了揉太陽xue,發覺季洛鏡與四年前已經大不一樣了。他瞧著她長大了,更加成熟了。這樣看來,應該是真的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了。季家白巫藏身份藏得深,生命樹基因也是查了旁支由專人推演了出來。就算真的離開了他,血族這方面對她也不會有任何迫害。
“你說實話,鏡子。”傅映洲語氣誠懇,“和我分開,真的是因為感情問題嗎?”
季洛鏡猛地一顫,開口說:“分開就是分開了,你還要複盤嗎?”
“當然要複盤,不複盤我怎麼知道應該怎麼去愛一個人。”傅映洲將手中的平板放下了,他似乎真的在向她取經,名為關於如何愛一個人的經文。
聽了此話,季洛鏡忽然覺得鼻頭有些發酸——是啊,傅映洲這麼優秀,是傅氏集團一百年來最年輕的掌權人。離了她,肯定還有更多心儀的物件,那些人可能比她更聽話,傅映洲說不定會更加省心。
見季洛鏡不說話了,傅映洲以為她睡著了便撐起身子去看她。
季洛鏡感知著他的靠近,恐怕他發現自己的眼睛濡濕了,於是忽得起身抱著枕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身邊空了,只留下愛的人留下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