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長發在來之前已經被毛巾擦成了半幹,就算是這樣,也還會偶爾從濕淋淋的發尾墜下一顆圓潤的水珠。
孤爪研磨沒有幫女孩子吹過頭發,他的指尖輕輕穿過微濕的發絲,不是平常看到的那樣如同絲綢似的手感,而像是細線,手指觸碰時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微妙感。
他金色的貓眼一暗,問道:“你和月島同學的關系,好像一直都挺不錯的?”
“我們是鄰居嘛,我一個人住,他還挺關照我的。”
“感覺他很依賴你。”
“會嗎?”
“嗯,他每次做了個不錯的技巧,就會往你那邊看,休息的時候會選擇更靠近你的位置。”孤爪研磨輕輕撥弄著我的發根,說道:“還有很多下意識的小細節。”
我一愣,是這樣嗎?我完全沒注意。
這時,我感覺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拿出來低頭一看,是月島給我發了訊息。
他和我說山口沒帶毛巾,剛剛過去給他送了一趟,問我是不是已經洗好頭了,他現在在回來的路上。
[我已經在吹了。]我打字:[為什麼不提前和我說!]
[是我的問題,我以為能在約定好的時間之前回來,但是路上碰到學長,說了幾句話耽擱了。]
道歉倒是很快。
我撇撇嘴,託著下巴,打字道:[好吧,原諒你了,不用著急回,我在吹了。]
對面的對話方塊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但一直沒有訊息發過來。
在等了一會兒後,聊天視窗才出現一句:[抱歉。]
我:[沒事沒事,不用太在意。]
孤爪研磨就在我身後,隨意一眼就看到了我和月島螢的對話,他沒問什麼,而是在停頓幾秒後,和我聊起了別的話題。
“千夏的頭發這麼長,卻很柔順,打結的地方一拉就開了。”
“因為來之前已經上了精油,而且還用了護發素。”
“……女生真神奇啊。”他感慨了一句。
聽著就很麻煩的事情,居然每次洗頭都要做。
“我也沒那麼勤快,這次是因為阿月答應了幫我吹,我才抹了一些的。”我這麼說著,又問:“說起來,研磨之前是把頭發染成了金色吧?已經長出了很多黑色了,不去補色嗎?”
“嗯,一直懶得去補……”
“也挺好的,很有特色,比以前乖乖的樣子要帥一些。”
孤爪研磨穿插在我發間的手指一頓,問:“千夏以前見過我?”
……糟糕。
聊天的氛圍太放鬆,暖風吹著也很舒服,一個沒注意就說出這種話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找補:“見、見過呀,我是這個學期才從東京轉去烏野的,以前都在東京上學。”
孤爪研磨好像是信了:“這樣啊。”
“是、是的。”我鎮定地笑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不過,研磨怎麼會想到要染頭發呢?”
他簡單解釋幾句:“因為有一天阿虎和我說,我散著頭發的樣子很像貞子,而且以這副模樣晃來晃去的,大家都會看我,會很醒目。”
“……染成金發不是更醒目了嗎?”
“可是我也不想剪短,剪短會讓視線範圍變大,感覺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