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你們剛剛為什麼會打起來？”
“……沒什麼。”
“你不說的話我現在就回去問翔陽了。”
影山飛雄有些苦惱地伸手揉了揉黑色的短發，最後還是說：“日向想要睜開眼睛完成怪物快攻，剛剛他拉著我在體育館，讓我給他傳球，他每一球都會出現失誤，不能跳到最高點。我感覺沒什麼用，這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也許他現在才有這個意識，剛起步總歸比較困難。” 我說：“可是如果他能做到的話，你們會變得更厲害。”
少年的聲音冷下來：“如果他能做到的話，他早就在這三個月裡做到了。”
“話不能這麼說，你也知道翔陽他基礎不好，非要說的話，也是這學期才開始……”
“學姐，不要為他找藉口。我記得他說過你是從去年暑假從零開始打排球的，你三個月是什麼水平？”
我一時哽住。
這麼一琢磨，這麼一猶豫，就錯過了反駁影山飛雄的最好時機。
他又道：“所以怪物快攻不需要日向的想法，他只要出現在那裡就好了，如果他非要睜開眼睛，又沒有這個能力得分，我是不會把球傳給他的。”
“可是影山。”我表情複雜地看著他：“你這樣的話……”
……不是又和在北川第一的時候一樣了嗎？
不對，我不應該順著他的想法走。
影山飛雄在等我把話說完，我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其實我覺得翔陽有這種想法是好事，如果他只滿足於現狀的話，他是沒有辦法發揮出你最大的力量的，不論二傳再厲害，最後得分的一定是扣球的那個人。”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
“接下來體育館不是要檢修一段時間嗎？反正也不能進行社團活動，就讓翔陽試試他能做到哪一步。”我說：“如果他確實不行，我就贊同你的觀點，和你一起勸說他放棄他的想法。”
影山飛雄還是沒說話。
“反正對你也沒什麼壞處，不是嗎？”
“……好吧。”
他最後還是妥協了。
即使他還是覺得日向翔陽做不到那一步，但學姐的話確實給了他一點點的希望……萬一呢，萬一他做到了，他們確實是在朝好的方向進化的。
影山飛雄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看上去很煩躁，但是心裡的想法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一直這麼傳，日向那個笨蛋肯定是打不到的，也許他也要想個辦法改進改進自己的傳球。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很明顯他的心情要比剛剛稍微好一些，至少臉上的表情多了一些。
他臉上也貼著一個創可貼，讓他看上去很像什麼剛打完架回來的不良，可此時影山飛雄在發呆，他眼睛一放空就會顯得智商不是很高的樣子，怪可愛的。
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有點小肉的臉頰，我語氣帶笑，故意問他：“今天你們兩個，是誰先動的手？”
影山飛雄臉上一痛，還來不及抱怨，就聽到這個問題，立刻身體一僵，眨了眨眼睛，很心虛地看著我。
我好像懂了些什麼，又問：“是你嗎？”
“不、不是，是日向那個笨蛋突然沖上來抱住我的腰，說我不給他傳球他就一直抱著不讓我走，我把他推開了之後他又沖上來……”影山飛雄說到這裡聲音小了一些，很不自然地繼續說：“……然後我就把他丟出去了，再然後就……徹底打起來了。”
“臭小子。”
影山飛雄閉上眼睛，已經準備好接受接下來的批評，甚至可能是暴力懲罰。
卻沒想到對方只是松開了捏著他的手，轉而跳起來用胳膊夾住了他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則是揉亂了他的一頭短發。
少年一愣，微微側臉看過去。
“學姐不批評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