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答應過不單獨和他出去吃飯嗎?”江亦語氣酸溜溜的。
“沒有單獨啊,俞豔也在。”我解釋道。
江亦盯著我看了幾秒,可能是沒聽到想要的回答,轉身就往家走。我趕緊追上拉住他的手:“怎麼了嘛,好好的,又生氣了?”
“沒氣!”
我拉著他的手哄他,可他說話明顯帶著悶氣。回到家,他直接進了臥室往床上一躺。
我跟著進去,輕輕推了推他:“怎麼直接就睡了,洗漱完再睡好不好?”
“不洗!”他拽過被子。
“別生氣了嘛。”我扯了扯被子。
“沒氣!”他把頭埋進被子裡。
我最近真的搞不懂江亦了,明明之前都已經說開了,我和邵景周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他對我的其他異性朋友都很友善,唯獨對邵景周特別容易生氣,有時候甚至毫無理由。
我耐著性子哄了他半天,他嘴上說著沒生氣要睡覺,可我知道他就是在鬧別扭。
我又把邵景周和他初戀的事從頭解釋了一遍,誰知聽完後他突然冒出一句:“你怎麼確定那就是他初戀?說不定那女生長得像你,他是在試探你呢。”
我一時語塞,只好趴在他身上捏他的臉:“你這腦洞真的越來越大了。你怎麼這麼敏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裡只有你,我們早就說清楚只是朋友了,要是真有什麼,當初也不會稀裡糊塗在一起又稀裡糊塗分手了。”
這句話似乎又刺激到了江亦。他猛地拽過被子轉身背對著我,賭氣道:“對,我就是敏感!”
我一邊拉被子一邊輕聲哄他,見他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只好下床去廚房洗了草莓和陽光玫瑰,又給他倒了杯水。
“喝水嗎?你喝了酒應該容易渴。”我端著水杯問他。
“不喝!”他聲音悶悶的。
“那要不要吃草莓?”我把草莓輕輕貼在他緊閉的唇上,他倔強地抿著嘴不肯張口。
“嘗一顆嘛,特別甜。”我柔聲勸道。
見他不為所動,我把那顆草莓塞到自己嘴巴裡,又拿起一顆喂給他,他不吃我又自己吃了,然後換了顆陽光玫瑰遞到他嘴邊:“你最愛的陽光玫瑰,吃一口。”
他不張嘴,也不說話。我輕輕放下手中的果盆,跪坐在床邊,將那顆晶瑩的陽光玫瑰抵在他緊抿的唇上。
“江亦。”我放軟聲線,低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鼻尖,“你理理我嘛。”
他終於張口含住葡萄,突然伸手將我拽進懷裡。我跌進他帶著淡淡酒氣的懷抱,聽見他胸腔裡沉悶的心跳。
“別生氣了嘛。”我輕撫著他的背,“下次他再約飯,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你上次就是這麼說的。”他聲音沙啞,收緊了環在我腰間的胳膊。
“你不是今天有應酬嘛……”我小聲辯解,“再說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來。”
“那你也應該告訴我……”他喉結動了動,突然啞著嗓子問,“就不能把他刪了嘛?”
我撐著他胸膛直起身,望進他泛紅的眼睛:“我們真的只是朋友,他幫過我那麼多,莫名其妙刪人太沒禮貌了。”我撫了撫他微蹙的眉間,“你都見過他好幾次了,之前一起去吃飯,我們相處什麼樣你不也清楚嗎,就是在正常不過的普通朋友了。”
“但他不一樣。”江亦抓住我的手腕,眼底晃著細碎的光,“你們談過戀愛,你承認對他動過心,你還說如果沒有重逢你會愛上他……”
我原以為這句玩笑話已經隨風散去了,不會在我們之間掀起波瀾了,畢竟這是我們剛重逢那年我開過的玩笑,卻從未想過江亦會將它深埋心底。
我不明白他為何不安,他明明能感受到我熾熱的愛意。我的身心皆屬於他,我們纏綿擁吻,只屬於彼此,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別人。
後來我才明白,他的不安皆因我而起,是我親手將這份憂慮種在他心裡,因為他愛得深切,才會把我的每句話都當真,就像他深知我會將他每句話刻在心裡,所以從不說會讓我猜疑和不安的話語。
而我卻時常說:“若是有一天我們分手了,就各自安好,我討厭糾纏,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分開,都證明我們不合適,你就不要來找我了,不要打擾我,你來找我我只會嫌你煩,死纏爛打只會讓我更厭煩你,更不想搭理你。”
每次他都緊緊抱住我,聲音沉得像在起誓:“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的,就算你真不要我了,我也要纏著你。“他說得那麼認真,“就纏著你。”可他雖然這麼說,卻把我的話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