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四日除夕夜,那天,我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了江亦,這個我此生最愛,讓我魂牽夢繞的男人。
我無法用具體的語言去形容那一天,我們痴纏交織,直到彼此都精疲力盡才相擁而眠。
早上醒來時仍覺得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實,我望著身旁熟睡的江亦,心底湧動的甜蜜讓我確幸,我們真的擁有了彼此。
那一年春節,流感突然爆發,小區突然設了關卡,外來人員一律禁止入內。直到過完新年,流感越來越嚴重,小區裡的人也不能再隨意外出,商鋪停業,工作停擺,整座城市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大家都自覺地呆在家裡盡量不外出,偶爾外出採購時都戴著口罩,樓道裡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爾看到幾個行人,也是步履匆匆。
江亦的公司放了假,我的店鋪也無法營業,我們整日呆在家裡,幾乎足不出戶。但幸運的是,有彼此相伴的日子並不覺得枯燥,只要我們在一起,小小的房子便是整個世界,相守的每分每秒都格外珍貴。
江亦緊緊抱住我,手指輕撫我的臉頰,反複呢喃著:“幸好我找到你了,幸好今年沒回去。”
他說自己是幸運的,若是回了老家,此刻必定被困在家中,又要和我分隔兩地。他聲音微顫,說再也無法忍受分離,坦言喜歡現在這樣,每天跟我膩在一起。
他說他曾幻想過我們結婚後的生活,一起去菜場挑選食材,在廚房裡默契配合,圍著餐桌共享晚餐,週末牽手逛超市,傍晚並肩散步,窩在沙發看電影,分工協作整理房間,每個夜晚相擁而眠,每個清晨睜眼就能看到彼此的臉龐。
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從未想過,一場突如其來的流感,竟讓我們提前過上了夢想中的生活。
宅家的日子,我們整天膩在一起,有時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有時賴在床上追動漫,看膩了就擁吻纏綿,餓了就一起下廚做飯。
家裡的每個角落都有我們擁吻纏綿過的痕跡,江亦似乎永遠不知滿足,每天都要將我摟在懷中親吻無數遍,我耳邊反複呢喃“我愛你”。
我們常常相擁躺在床上,回憶學生時代的點點滴滴,他送我的情侶項鏈,同款體恤,還有橙子味的喉糖,以及那十一隻親手摺的千紙鶴。
我好奇千紙鶴裡的秘密,纏著江亦讓他告訴我另外十隻裡都寫了什麼,他故意賣關子,非要我親他,說每親一百下就告訴我一隻千紙鶴裡的秘密。
我偏不答應,故意激他:“該不會你自己也忘了吧?”
他笑著把我摟進懷裡,輕啄我的唇:“激將法沒用哦。”他指著自己的唇,“你親我,我就告訴我你。”
我假裝妥協說“好吧”,他立刻撅嘴湊過來。我笑著抓起手機,給他微信刷了一屏親親的表情,得意地晃著手機:“親親已完成,只多不少,注意查收。”
“假的,這可不算。”他笑著撲過來,我躲閃不及,被他壓在床上,他邊親我邊說我耍懶,我們笑鬧著糾纏在一起,然後將千紙鶴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聊到學生時代有人向江亦表白的事,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親吻,說他那時滿心滿眼都是我,除了學習就只惦記著我,根本沒注意過別人。
我笑他早戀,那麼早就暗戀我,上課下課都偷看我,還以為我沒發現。他笑著埋怨,說我明明早知道了也不給點暗示,害他那會兒整天揣測我的心思。
聊起邵婷婷時,我們都感到特別遺憾,我說要是當時她能跟我一起出去就好了,要是我那時候有錢就好了,說不定就能幫上她了。
我們偶爾也會談起他二十歲最後一次離開泉京鎮後那兩個月內發生的事。起初我總不願提及,後來漸漸覺得無所謂了。
每次說到這些,江亦都會緊緊抱住我,紅著眼眶一遍遍道歉。我總是笑著安慰他“沒事的,都過去了”。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事情可以過去,傷痕卻永遠都在,那些記憶,我始終忘不掉,可江亦是無辜的,他什麼都沒有做,不需要一遍遍跟我道歉。
日子一天天過去,外面的流感仍在肆虐,我們被甜蜜地困在這間小公寓裡。
每天清晨,我幾乎都是在江亦的親吻中醒來的,他對親吻有種近乎痴迷的喜愛,當然,我也一樣。我常笑著打趣他,說他上輩子準是個“親親怪”,不然怎麼會無時無刻都想黏著我親吻,連嘴唇都要磨破皮了。
他湊近仔細端詳我的唇瓣,認真地說:“哪裡破了,明明水潤得很呢。”接著便委屈巴巴地追問,我是不是嫌他煩了,是不是不喜歡他纏著我,是不是不喜歡他的的親吻。
我若是否認,他就非要我“證明”給他看,而證明的方式自然就是回吻他。要是我稍有遲疑,他就會不依不饒地纏上來,一遍又一遍地索吻,直到我們都氣息紊亂,他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