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要做這種可愛的事情,這哪裡能忍住不笑?
“我告訴你,”竹聽眠用力挺直腰背,擺出極度嚴肅的模樣,“我要聽你怎麼做,是因為我怕你心軟,又把這件事輕輕放下,我會覺得不值。”
說到最後,她放緩了聲音,“如果你還是聽不明白,那我告訴你,我很心疼你。”
李長青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了,包括呼吸,他需要攢盡所有力氣來迎接這段沖擊,當然會感動,然後覺得很安全。
他問:“竹聽眠,你在跟我告白嗎?”
“我會去——”竹聽眠正要說出自己的辦法,意識緊急剎車之後,她確認了幾秒自己聽到了什麼,又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李長青說。
竹聽眠忍無可忍,重新把紙巾拎起來砸過去,這次瞄準了臉。
李長青攔都不攔一下,被砸了臉,還砸出個笑來。
“你好煩人。”竹聽眠說。
李長青再次乖巧地把紙巾放回桌上,卻感到了不同的輕松。
這種明知有人會給自己撐腰的感覺簡直太過美妙,所以他可以不帶顧慮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他說這間老屋是自己老爸買下的沒錯,而且當年搬出去時,還簽了合同。
李家三個兒子坐下好好商量,最終得出價格,老二和老三都沒再表示異議,所有流程都進行得很順利。很快,李老大就正式成了屋主。
“這些事情都有收據條據,之前你買房的時候拿給你看過。”李長青補充。
竹聽眠冷哼,“是啊,當時某個人還覺得我在欺負他,連飯都不帶我去吃。”
“哎喲,”李長青笑了笑,“別翻舊賬啊。”
到這句話開始,竹聽眠看著他心情才是真正緩和了不少。
“所以這屋子之後不論是怎麼處理,都不應當和你二叔有什麼關繫了不是嗎?他應該知道這一點吧?”
“是,”李長青點點頭,“所以他們今天說是要拿錢,覺得不公平,看起來更像是沖著我。”
“可不就是沖著你麼?”竹聽眠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話就覺得心口發悶,又說,“不論他們怎麼想,這麼做了就一定要有目的,多半是為了錢。”
錢能讓鬼推磨,也能讓家人變成鬼。
李長青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分析道:“他們上門,潑油漆,罵我,拉扯房子的歸屬問題,這些事情都沒有辦法能直接拿到錢,就是告到法院,也是這個結果。”
“他們可是很賣力的,”竹聽眠說,“民宿門前三個攝像頭,錄下來的表情都很刺激。”
“所以我想,”李長青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們只有一個辦法能拿到錢,就是把事情鬧大,折騰,我會害怕奶奶擔心,所以息事寧人。”
“還有另一種,”竹聽眠補充,“就是張桂香實在心疼你,所以主動拿錢給他們,李長青,他們直接就找上門來了。”
目的十分明顯,滿大街嚷李長青的事,要是這家民宿和李家關系不好,那民宿作為中間人,肯定要去找李家的麻煩。
而且潑油漆這件事,說嚴重卻也不至於去坐牢,治安違法,行政處罰拘留幾天,期間夫妻倆還能申請私下和解。
關了幾天,出來還是能接著造作,如此反複翻風起浪,本就是奔著不要臉來的,頭回露面已經登峰造極,後來肯定只會越發囂張。
“這樣吧,”竹聽眠建議,“再不到五天就過年了,民宿這邊會堅持依法處理,你回去和張桂香慢慢商量。”
法律程式該怎麼走就怎麼走,裡頭的人該光光,外頭的人該吃吃。
本來家裡就因為二叔鬧了陣不痛快,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三叔的眉毛都快豎到天上去,氣得直罵李善他大爺的,罵完才反應過來他和這個孽畜共享一個大爺,又急急收口,越發生氣。
李長真靠在院牆煩得不行,連發十條朋友圈diss自己家裡有顆老鼠屎。
劉霞和陳蘭也不願意進屋,就圍在爐火邊抱著手等。
張桂香表示自己當前只願意和李長青說話,所以全家人只好這麼守在外頭,也不知道老太太會做什麼決定。
祖孫倆聊了半小時才拉開門。
李長青走了出來,三叔立刻迎過去問怎麼著啊?
“奶奶說過完年再講。”李長青言簡意賅。
三叔就差急得跳腳,讓他講詳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