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念找上他的時候,李長青處於一種糖多了加水,水多了加糖的情況,正是心不在焉的時候,不過也能抽空應一聲,“對啊。”
賀念以為他們正在進行有效對話,立刻說:“對什麼?我都巴不得能讓他們五人一間屋,不行,容客量決定我們的營業上限,我需要重新計算一下,但你家這屋子房間真的太少。”
李長青還是說:“好的。”
賀念眨眨眼,“你好什麼?你能當場給我生幾間出來?”
李長青捕捉到問題,回答:“我努力一下。”
賀念終於發現自己是在浪費時間,而且他一個眼神都沒得到,因為李長青著急端清涼湯去伺候人。
“服了。”
他麻木的目光追隨李長青遠去,看見他和一個下樓的客人迎面遇見。
李長青護著碗,往牆邊避了避,視線裡那雙腳卻當場停在了那。
“你就是李長青啊?”
湯要涼了。
李長青抬頭看了人一眼,是個微胖體型,圓眼濃眉的男人。
看情況,對方似乎並不打算把路讓開,並且已經做好了挑釁的姿勢。
李長青盯著他的眼睛,慢慢抬腳往上邁了一階,和那人平齊,又因為比那人高半個頭,平日溫和的表情褪去,而且俯視。
“何盛年,”這人下巴微抬,“我打小能拿筷子的時候就把刻刀,曾經師從留陽一派,你聽說過吧?”
李長青平靜地看著他,“很厲害,沒聽過。”
何盛年品著這話,認定李長青必定實在暗諷,因此語氣越發難聽。
“也沒有你厲害,什麼東西啊?交流會還能插隊來?你背景挺硬。”
“不是插隊,我走了報名程式。”李長青說。
“那你用別人的漆金鏤雕是怎麼個事兒?欺負女人?你可真給我們爺們兒長臉。”何盛年說得眯起了眼。
“你說陸久家居館?”李長青已經感受到何盛年先入為主的敵意。
何盛年以嗤笑作以回答。
“他們冒名頂替這件事已經發過道歉函,公證過,”李長青手掌蓋在碗口上,朝何盛年逼近了半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何盛年有些懵,原本聽見風聲時他很是不齒這個李長青,一想到即將和他共同參賽就惡心。到秋芒鎮之後瞧這人跑前跑後,一副狗腿子的模樣,心中的猜測更加被證實了幾分。
這個李長青一瞧就是個讒佞小人,仗著自己長了張稍微能看的臉就去欺騙女人。
何盛年原本是這樣想的。
可眼前這個男人沒了笑臉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銳利而且冷峻,要是再加挑釁,就要多多思考後果的樣子。
和平時判若兩人。
同樣意外的還有正和竹聽眠趴在二樓偷聽的孟春恩。
“你不出手?”他小聲問。
“他能解決,”竹聽眠說,“他又不是一個很好欺負的人。”
“他都讓你欺負成什麼樣了。”孟春恩說。
竹聽眠看了他一眼,沒表明態度。
木作交流會如期進行,一切都按照流程走,領導發言之後,孟春恩作為代表上臺鼓勵選手,流媒的主持人開始載入程式,參賽者一一露面。
主題早已說明,不破不立,這場比賽將會考察參賽匠人的繪畫技能。
要知道,若是沒有優秀的草稿做基礎,很難雕出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