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意有所指,“常言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兒不覺得這麼想是痴人說夢,只可惜女子生於此時實在掣肘頗多。”
“陸小姐志向高遠,從前也有人說我與家母弱質女流,做不得生意。可如今蘇氏商鋪在我手中比從前繁榮百倍不止,賺的銀子也翻了個番,陸小姐心中宏圖又何愁事不能成。”
蘇珏在四人當中年紀最小,話語間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從容舒緩。
“淮陰侯與淮陰侯夫人只得真如一個女兒,真如可知,淮陰侯爵位本是降等襲爵,到如今的淮陰侯這一代該降等了,若是無人襲爵,這淮陰侯府恩典恐怕到這一代就要收回了。”
林筱雅這話並不是空xue來風,說的是大實話。
“我曾聽說南方民間有贅婿之風,有些疼愛女兒的人家不願意將女兒嫁出門便招贅,家中田産房屋鋪子留給女兒,”
林筱雅不出聲則以,一出聲便格外的不同凡響,“不過畢竟侯爵之位,不能如此草率。真如畢竟是淮陰侯與淮陰侯夫人的女兒,與其認下嗣子便宜了外人不如向陛下請封世女。”
“可…”陸真如遲疑了,“陛下會同意嗎?”
“陛下最是開明體恤下臣,你那隔房的叔叔本事不大想法挺多,這樣的人若是叫他的孩子承襲爵位,叫人生生慪死。”蘇珏快人快語,要是換成她,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平白到了別人的手中,恐怕氣也要氣死了。
坐在上首的趙棠點點頭,“事在人為,陸小姐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能不能成。”
“我相信殿下。”陸真如聯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從前殿下下江南查案,又遠赴西南,臨危不懼,就連關中府也不辭辛苦,而今又主考春試,清明祭祖,又在瓊林宴上舌戰群儒,樁樁件件,實乃典範。”
趙棠點點頭,“本宮有心替你做了這個主,可若是沒有陛下允諾,這些事也是難的,不過,真如若是真心本宮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真如謝殿下。”陸真如站起身長拜,她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她想,可僅憑她一人之力也是不能成的,若是有了助力結果便會不同。
紙上空談不可取,空口白牙的金山銀山不會自己張腿跑來,爵位也不會從天而降,四個人坐在廳中一坐就是兩個時辰。
宋長史在門外輕聲提醒,“殿下,晚膳了。”
“真如可要留下嘗嘗公主府廚子的手藝,有幾個還是本宮從皇後娘娘處討來的。”
陸真如有些不好意思,“多謝殿下,只不過家中母親等著,便告辭了。”
趙棠也不勉強,只是道:“過幾日本宮設宴,真如不如帶上三五好友同來,本宮定倒履相迎掃榻以待。”
以趙棠的身份,若是設宴,想要赴宴之人定如過江之鯽,可那些人不是趙棠想要的。
“殿下有心,兒當不遺餘力。”陸真如應下,少了猶豫彷徨,多了幾分對於未來的憧憬堅定。
送走陸真如,三人又坐了回去。
“還要多謝殿下送了我個酒樓,這些日子可是不少賺。”提起新到手的樊樓蘇珏心情大好,白花花的銀子進賬看著便喜人。
高興歸高興她也沒忘了正事,“這個月的分紅給殿下帶來了。”
“蘇掌櫃真不愧是本宮的錢袋子。”趙棠笑開,調侃一句,“先用膳。”
三人又是一番商談,結束之後趙棠也沒留在公主府,乘著馬車趕在落鎖前回宮。
一回宮她哪兒也沒去,第一時間直奔建章宮。
“母後當真願意替兒臣做這個說客?”趙棠喜出望外,她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