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郴心中開始犯難,照此發展,滁州劉氏不可能全須全尾的脫身。
殿中又是一靜。
“都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想好什麼時候再出去。”
臨近年關案上的奏疏早已堆積如山,除了正事還有各地呈上多如牛毛的請安摺子。
趙棠聞言也是低頭沉思,實際上依著她的想法,無需麻煩。只消找出此事後的涉事之人一刀鍘了,曝屍荒野以儆效尤,且看還有沒有人再犯。只不過看父皇這意思,似乎這不是最為合適的法子。
一旁的僖淑儀已經被梁公公請了出去,殿內再次只剩下父女三人。
已入冬,殿內燃著上好的銀絲炭,無煙無塵,殿內暖烘烘的,趙郴心中焦急,寒冬臘月裡竟細汗不止。
趙郴心中焦急趙棠面上卻絲毫不見急色,她倒要看看太子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父皇,冬日炭火是百姓之需,出了事,關中管理看管煤礦、煤場之人定當嚴懲不貸。”趙郴嘴上雖說著嚴懲心中卻覺得,若是此行只他一人前往定然不會出現如今讓他無法掌控、挽回的局面。
聽完隆慶帝並沒有什麼反應,顯然,這個辦法他並不十分滿意。
見此趙郴呼吸一滯,意識到他還得說點什麼,只得接著道:“兒臣身為太子,也該罰。”
擱下手中朱筆,隆慶帝目光如炬直直看向趙郴“你心中當真這麼想?”
“是,”趙郴應聲,“還請父皇決斷。”
說真話的話,趙棠覺得這處罰輕了,但她看的出來,隆慶帝是滿意的,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要求嚴懲太子,有兄弟鬩牆之嫌,“太子以身作則,再沒有比這更妥當的了。”
“嗯。”
隆慶帝抬首,一旁的梁公公上前“陛下。”
“傳口諭,晉陽郡郡守及其僚屬革職查辦,按察使煤運使督辦煤運貪汙,殺了吧。”
輕描淡寫,按察使與煤運使人頭落地。
接下來就輪到了趙郴,隆慶帝的聲音更是輕淡,“太子便回東宮休息。你年紀尚輕,讀的書還不夠多,自有太傅上門考校。”
“兒臣領旨謝恩。”趙郴深深拜下退出大殿。
趙郴母子倆離去,只剩下趙棠一人跪在殿內。
“你一去月餘,還未去看過皇後吧。”隆慶帝變了話頭。
趙棠沒起身,跪在原處,應道:“兒臣還未來得及去。”
“去吧,這兒沒事了。”
“兒臣告退。”趙棠站起身,後撤幾步退出三清殿。
另一邊陳皇後早早的等在建章宮中,除了她還有陳懷蘭母女二人。
“不知道阿棠可好,這一去月餘,關中風沙漫天,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陳懷蘭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宮門口瞧著。
林筱雅在一旁安慰姐妹倆“表妹聰敏過人,身邊又有諸多親衛,定是安然歸來。”
安慰人的話說著,林筱雅面上的焦急期待不見少,不時的朝門口望去。
一抹絳紫兀的出現,緊緊地抓住了三人的目光。
“請母後安。”趙棠撩起裙邊俯身拜下,“女兒回來了。”
陳懷芷哪裡捨得,一旁的秋曼立即上前將人扶起。
“來,”陳懷芷招了招手,趙棠上前幾步,坐在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