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三娘將懷中的那封密信呈上。
趙棠一目十行的將信讀完半晌不作聲。
雖然輕霜侍立在趙棠的身後,但她並未看見信的內容,只能擔憂的看向趙棠,束手站在門口的暮雪眼中也滿是擔憂,桂將軍及其部下則是心中滿是疑惑。
皇帝陛下雖命她領兵前來,但她並不清楚此行的目的,只知此行需聽命於羲和公主。
“桂將軍一路車馬勞頓,且先去歇息養精蓄銳,後頭恐怕要多多勞煩桂將軍了。”
趙棠將密信收入懷中抬眼看向桂三娘帶著安撫道。
連夜趕路確實勞累,桂三娘站起身“末將告退。”
木蘭軍一眾退下後趙棠帶著密信轉身進了書房。
輕霜暮雪心中雖疑惑不解依舊跟在身後,一人守在門口,另一人則隨侍左右。
趙棠從懷中取出密信。
密信中寥寥數語,趙棠卻反複閱讀,輕霜侍立在一旁一言不發,屋內安靜無聲。
“磨墨。”
趙棠再一次將密信收入懷中,略加思索筆下龍飛鳳舞,不過一刻鐘信便完成,不過趙棠並沒有就此停手,去了信箋後又寫了一封。
“一封寄回宮,另一封寄到公主府。”
趙棠將兩份信交給輕霜,命她分別寄出。
做完這些趙棠並沒有選擇去休息或是私下與桂將軍一行人會面,而是去了趙郴的別院。
略過院內此起彼伏的請安趙棠徑直進了內室。
“太子如何了?”
程太醫慌忙上前答話,“太子殿下雖受了些傷,卻並不足以致命,好好將養些時日便能恢複如初。”
“這些日子還是不要見風的好。”
程太醫補了一句。
趙棠像是沒聽見,自顧自的道“既沒什麼大礙,也該出來走走,活動活動筋骨好得快些。”
說著便徑直略過程太醫朝內室走去。程太醫聞言立即收聲,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外間來往的僕役不斷,內室卻只留了海德新一人。
“給殿下請安。”
趙棠並未遮掩腳步聲,海德新一聽到動靜便回身不帶一絲猶豫的行禮。
“太子睡下了?”
海德新不是個蠢人,換句話說,能在權力傾軋的宮廷之中活下來的沒有蠢人。勢比人大這個道理宮裡人個個牢記於心。即便還沒能窺見全貌,但他的的確確嗅到了風雲變幻的味道。
海德新低垂著頭恭敬答話,“太子殿下用過藥便歇下了。”
趙棠腳下的步伐不停,朝著床榻而去。
床榻上的趙郴呼吸沉而緩,臉頰兩側帶著熟睡時的紅。
內室明明有三個人卻只餘清晰可聞的清淺呼吸聲,趙棠在床榻前停留片刻後毫無預兆的轉身離去。
明明趙棠什麼都沒做,可一旁的海德新卻大氣也不敢出,在趙棠跨過門檻的瞬間失去了全部力氣,歪倒在床榻邊。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太子院中的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就連一直守門的小福子心中也有許多疑惑莫名。
輕霜一步不落的跟著趙棠不多問也不多看,只當自己是個影子。
方才她並未跟著殿下進內室,這也是殿下的吩咐。
她不知道內室中發生了什麼,正如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會那兩封自玉京而來的信中寫了什麼一樣。
在不明就裡的人眼中桂三娘只帶來了一封信,可實際上是兩封——一封來自隆慶帝,另一封出自林筱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