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點點頭,“三百文。”
謝敏詔從懷中掏出一吊錢數了三百文放在桌上。
小二收了錢領著二人上樓。
趙棠在前,謝敏詔落後半步,趁著前頭領路的小二不注意謝敏詔將旅舍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後才轉過頭。
那小二睏倦得不行,將人領到房間十分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便踩著梯子下了樓。
那木梯似乎年久失修一般,一踩便是一聲“嘎吱嘎吱”的響動。
“嘎吱”聲消失後謝敏詔才出聲,“殿下究竟是如何計劃的?”
這一路上除了趙棠自己似乎沒有人知道她的全部計劃內容,雖說已經遠離了礦山,可謝敏詔心中的不安一直沒停下,若是此行只他一人,便是千軍萬馬他也不懼,無非是一條命,豁出去便算了,可多了趙棠需要擔心的便多了。
謝敏詔怕自己力有不逮,不能護人周全。
“明日寅時便有援軍。”趙棠簡略的說了幾句,她看出謝敏詔的擔憂不安,又多說了幾句。
不過也沒能徹底打消謝敏詔心中的不安緊張,只不過他將情緒收了起來。
趙棠抬眼看了他一眼“與其擔心援軍中郎將不如今夜好好休息,興許入夜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遠的不說,趙棠猜地牢裡那位不懷好意的魯管事不會就此罷休,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追上來是遲早的事。
趙棠說的輕松,實際上兩熱鬧心中都不輕松。謝敏詔擔心自己不能護著趙棠全身而退,而趙棠則是憂心明日的援軍。
“希望季明能機敏些,本宮可是把命壓在他身上了。”趙棠心中暗暗想著。
說是休息,可實際上趙棠坐在床邊,和衣靠在床柱上闔眼假寐,謝敏詔則是坐在桌前的矮凳上,鐵鎬放在桌上,一手握著鐵鎬,一手支頤半闔著眼,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兩個人誰也沒睡著,木梯嘎吱的聲音輕易就能將兩人驚醒睜眼。
出乎意料的,前半夜平安無事,木梯發出的嘎吱聲似乎也只是夜裡投宿的旅人,並無異常。
趙棠清晰的聽到了外間響起的梆子聲,醜時了。
到此時旅舍中依舊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轉眼便到了醜時中。
謝敏詔倏然出手,將房內的所有蠟燭揮滅,緊握鐵鎬大跨步走至趙棠的身側。
趙棠也聽到了那連綿不絕的“嘎吱”聲。
有人上樓了,來的不少。
謝敏詔環視一週,注意到緊掩的窗欞,抬手拍了拍趙棠手臂側示意她轉頭。
趙棠收到謝敏詔的示意抬腳朝著窗欞走去,腳步輕輕,落地無聲。
謝敏詔則是朝著門口走去,側身躲在門後。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花豹,伺機而動,等待著獵物上門。
來人似乎並不在意是否會暴露,腳步聲在靜夜中十分明顯,一步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臨近秋末時節,門後的謝敏詔額上竟是沁出汗水,不多時便要順著臉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