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似乎是落在耳邊,趙棠不由自主的捏緊。
“老高,看什麼呢?”
有人高聲喊了一句。
逐漸靠近的腳步在這一生之後停下,“沒看什麼,這邊也沒人了。”
話音落下,腳步聲又起,這次似乎是漸行漸遠了。
趙棠也沒有妄動,又等了一會兒,腳步聲徹底消失之後,趙棠才分出心神,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掐在了謝敏詔的小臂上。
像是被火燎似得猛地收回手。
謝敏詔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似的,滿臉正色道“外頭肯定是出事了。”
這話不用他說趙棠也知道,外頭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把所有礦井下的工人都趕上去,思來想去,最大的可能還是地牢那邊的魯管事將事情報了上去。
地牢關押的人跑了這樣的事情,趙棠相信魯管事不會瞞著不報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這一群逐利而來的人,多一點的風險都是不肯擔的。
“這樣的地方定然不止一個出口,”謝敏詔雖然沒有下過礦井,但是他從軍的經驗不少,若是隻有一個出口,一旦災難發生,所有人都會死在礦井下,不僅是採煤的工人,那些趾高氣昂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監工也跑不掉。
更何況,僅僅憑著一個僅容一人的礦井口和不多的竹筒出口,這麼大的一個地下礦洞,還有這麼多的工人,呼吸都成問題,定然是有其他的出口。
趙棠也是同樣的想法,她也覺得定然會有其他的出口,只不過角度不太一樣。
工人採礦之後須統一堆放,那每日裡踩了多少約莫有個明數,想要瞞著或是買通這麼多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有其他出口則不同。
同樣是採煤後運出礦洞,一些人走明路一些人走不為人知的暗路,總開始開採的煤炭的數量從賬目上便不會有一點問題。
兩個人想事情的角度雖然不同,但殊途同歸。那眼下就剩下一個問題,藏在暗處的出口在哪裡。
趙棠將肩上礙事的竹筐放下,但是沒忘記將竹筐裡的鐵鎬拿出來,這可是順手的武器。謝敏詔亦是同樣的想法。
謝敏詔從用鐵鎬敲下一塊拇指大的煤炭在地上碾成灰,撚起地上的煤灰細細地灑在空中,黑色的煤灰在半空中的飄向十分明顯。
“這邊。”
黑色的煤灰飄向東南。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最開始進來的礦井入口已經很遠,地下巷道又四通八達七橫八縱的,即便是大風也走不了這麼遠,更何況,西北方向並不是礦井入口的方向。
兩個人手拿鐵鎬朝著西北方向奔去。
地下礦洞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腳步聲在空曠的環境之中十分的明顯,這已經是趙棠極力控制的結果。
朝著西北一刻不停的奔去,十分明顯的能感覺到風來的方向。
謝敏詔腳下逐漸慢了下來,趙棠在他的身側停下腳步。
果不其然,越過拐角不遠處有一處能透過手推車的暗門。
“小姐稍待片刻。”不確定暗門通向哪裡,未知的危險讓謝敏詔不敢託大,他不能將趙棠暴露在危險之下。
無知者無畏,趙棠不是年輕不知命珍貴的人,沒必要在這時候犟,點了點頭退後兩步隱在山體後,緊握手中唯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