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棲宮裡琢磨了一宿趙棠也沒能理出頭緒,翌日一早用完膳便帶著朱顏、翠微進了建章宮。
此時早已過了妃嬪們晨起請安的時辰,趙棠沒想到一進來的看到了朱淑容,與那位觀宜郡郡守文良才有些關系。
頓足屈膝福禮,道“兒臣請母後,淑容娘娘安。”
原先坐在下首的朱淑榮起身強打起精神回了半禮,在臉上堆起一抹笑,道:“殿下安好。”說完又對著端坐在上首的陳皇後一禮“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待朱淑榮一走趙棠便快走幾步擠到了陳皇後的身邊,道:“朱淑榮可是為了江南鄉試舞弊案來求母後的?”
陳皇後看著她的動作,替她撫了撫散開的裙擺,也沒忘了回答她,“是也不是。”
說著抬手將殿裡伺候的人揮退。
“觀宜郡郡守文良才其妻朱氏不過是朱家旁系的姑奶奶,往深了追究與沛國朱氏、與朱淑榮關系並不十分親密,只不過朱淑榮向來謹小慎微,今日不過是想從母後這裡求個心安罷了。”朱淑榮打的什麼主意陳懷芷一清二楚,只不過沒在人前點破罷了。
趙棠點點頭表示明白。先前她只知道文良才的妻子是沛國朱氏出身,卻不知道只是旁系,區區一個旁系的姑爺,傷不到根子裡。
“昨日與你父皇說想去西南那一番話,可是真心的?”陳皇後見她明白了也不再多說,提起了昨晚的事,憂心忡忡。
“阿棠,你要想清楚,若是應下便不能後悔。西南與江南不同,陳家在西南無人,母後也不清楚西南此時究竟是什麼情形。此行可遠比江南兇險。”
趙棠在文郡遇落石受傷一事終究是沒有瞞過陳皇後。陳皇後心疼壞了,對於西南行更是不贊同。
趙棠思索片刻還是堅持,道:“我知母後是擔心兒臣,可此行兒臣確實非去不可。”
趙棠這話並不是說說而已,是十分的認真,“於公,兒臣身為皇族,受天下萬民奉養,出了這樣的事為了大義該主動請命前去賑災;於私,母後可別忘了,先武德帝能以女子之身登基稱帝,靠的不是別的,是手中的兵權。世人眼中兒臣處處低了兄弟一頭,可若是手握重兵,兒臣成功的希望便會大一分。”
穎川陳氏是名副其實的鐘鳴鼎食簪纓世家底蘊深厚,陳懷芷作為陳氏女手段見識自然是不缺的,她很清楚趙棠說的半點不錯,可為人母又怎麼會不擔心自己的孩子。
俗話說兒行千裡母擔憂,她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偏偏趙棠這樣子是一心朝著西南去,為人父母的有幾個能拗得過孩子,縱使是再為難陳懷芷也不得以鬆了口風。
陳懷芷以為同意趙棠前往心安此事就算完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難的問題出現了:趙棠想要帶上林筱雅一同前往西南。
趙棠的話音落下陳皇後便冷了臉色,道:“阿棠,你去西南是為了旱災,為了百姓便罷了,可你筱雅表姐已是碧玉之年,正是相看的時候,莫說是我,便是你姨母也不會同意你們如此胡鬧,這想法還是趁早打消了的好。”
“可……”
沒等趙棠解釋緣由就被陳皇後打斷,認真道:“此事沒得商量,你姨母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見狀趙棠還想再說什麼陳皇後卻只是道:“我累了,你回自己宮好好反省反省,如今是什麼荒唐話都敢說了。”說完便揮揮手趕人。
趙棠碰了釘子,不得以閉嘴退了出去。
如果就這麼簡單的放棄那趙棠也就不是趙棠了,她連鳳棲宮也沒回出了建章宮腳尖一轉帶著人再次出宮奔向林侍郎府。
這次來的急,沒有事先通傳,侍郎府門口空蕩蕩的沒個人影。
不過她要是想進去也沒人攔著,她一路風風火火的進了長樂院,正好碰上了收到訊息剛跨出院門的林筱雅。
昨日一別今日又見,林筱雅有些迷了。
趙棠也不多解釋什麼,時間緊急,她撿重要的說“母後今日駁了表姐隨行西南,可還有其他辦法?”
林筱雅聞言先是一愣旋即便反應過來,“這,我也沒什麼辦法了。”說著看向趙棠,問道:“表妹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辦法?”
趙棠面色沉著,鄭重其事道:“眼下只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