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棠在輕霜喚她的那一刻睜眼,不過須臾便由迷濛轉向清醒,隨著暮雪的動作看向窗外。
待院中徹底安靜,隨行的親事府周典軍敲門,壓著聲音問道“輕霜姑娘,殿下可安好?”
輕霜扭頭看向趙棠,得到肯定的回應後才揚聲答道“殿下已經醒了,一切安好。”
周典軍接著問道“刺客已經活捉,請殿下示下。”
趙棠掀被起身,輕霜和暮雪默契又迅速的侍候她穿衣。
春寒料峭,夜間更是寒氣逼人,兩人又為趙棠披上大氅。
半晌,緊閉的房門開啟。
趙棠披著大氅迎著冷風跨出房門。
“人呢?”
輕霜和暮雪分立在她的身側,周典軍走在右側,略前半步引路。
待幾人下來時,諸葛禦史並吳孫二位侍郎已經穿戴整齊站在樓下堂中等候。
剛沒等三人行禮趙棠先擺了手。三個人心領神會,沒再動作。
“驚擾三位大人了,既然來了便同本宮一起審這此刻吧。”說著,率先落座,下巴微抬“給幾位大人沏茶暖一暖身子。”
三個人拱手作揖道謝。
館驛的茶水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只不過深夜瞧著那蒸騰的熱氣叫人心頭有些熨帖。
沏完茶輕霜和暮雪寸步不離的回到趙棠的身後。
四人安靜的坐著,不一會兒便有兩名便衣親衛駕著一衣著潦草的人上前。
那人腿上紮著一支羽箭,鮮紅的血滲透最外面的布料,與石磚相接觸時浸在石磚上。
隱隱的血腥味讓趙棠微微皺了皺眉。
周典軍側身站著,見趙棠點頭才下令“將人弄醒。”
對待疑似刺客的人沒什麼溫和的法子,一盆冷水潑過去人便是。
一盆冷水人醒了。若是沒醒後面還有第二盆候著。
地上那人原本全憑兩個親衛架著才勉強保持身形,一盆冷水下去倒是能自己跪著了。
趙棠揣著手爐默不作聲,坐看周典軍審訊。
“你是何人?為何夜闖館驛。”
因著有趙棠與諸葛大人幾位在場周典軍的用詞顯然委婉許多,可跪著的那人顯然領會不到他不常有的委婉。
地上跪著的那人看也不看他,不顧被箭簇大腿上的傷,自顧自的往前爬了兩步朝著趙棠磕頭,“求求你們救救我阿孃,救救我阿孃。”磕破了頭也沒停下。
聲音一聽便是個姑娘,極為年輕,或者說有些稚嫩。
趙棠端坐主位,面上毫無波動,淡聲“再問。”
周典軍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