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左將手掛在他手肘上,也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信封。
季遠道輕輕垂眸,笑著說:“你看什麼?”
“我看看誰做這麼老土的事情,還給你寄信呀,”杭左俏皮地笑,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掛到他手肘上了,眼睛離那些信封距離更近了,“再看看——值得你親自去拿信的人叫什麼名字呀!”
季遠道:“想知道是誰?然後呢?”
杭左佯裝嘆息,“你應該說:怎麼?女人,你吃醋了?”她自說自話,“哦,你還應該挑著我的下巴說才對。”
“……以後少看偶像劇。”
“你知道為什麼偶像劇那麼多人愛看嗎?”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
兩人說著說著扯遠了。
當季遠道回到上一個問題說是“季承錦”時,杭左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寄信給你!”
這浪漫勁應該放在女人身上才對啊!
大老遠寄信給小叔叔算什麼?!
“家人之間寄信很奇怪嗎?”
杭左想了想,很確定地點頭:“有事打電話打影片就很方便啊!你們之間還用得著寄信?”
季遠道揉了一下她的腦袋:“你腦子裡又想奇怪的東西了吧?”
杭左立刻直起身子,不讓他揉亂自己發型:“哪有!是不是你大侄子寄信給小情人的時候,順帶給你也寫了封信?”
季遠道忍不住笑了:“應該不是,他的小情人都不聯絡了,前段時間他特意發資訊提醒我收信的。”
“你連這個都知道啊!”杭左酸酸地說著。
自從季老太太亡故後,季遠道一人獨攬事務,反而和季家人的關系緩和了一些,特別是出國的季承錦,她不止一次聽到季遠道和季承錦通電話,叔侄倆關系是越來越好了,搞得她都懷疑季遠道骨子裡是不是也帶著叛逆不著調的因子,不然怎麼就和季承錦關繫好呢!
……
回屋後,季遠道換了鞋子,便拆開信封,看了一遍。
杭左上樓換了一身家居服,下來時看見他還在看信。他的眼角帶著柔和的神情,看信看得很認真。
她便去倒了兩杯水,一起端過去。
她家裡人關系一直很和諧,所以以為季家人那種複雜的關系裡都是勾心鬥角,應該毫不猶豫拋棄。
但家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很難界定。
太過縱容,會得寸進尺,咄咄逼人想要侵佔更多。保持適當的距離和疏遠,反而拉近了彼此的關系。
季承錦出國後,反而和季遠道最親近,時常聯系。當初憤憤不平退出百季集團管理層的季老大,現在是季家老宅的當家人,變得謙遜起來,還主動問季遠道要不要搬回老宅住。季老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去幫忙搞定了他一群兒子,竟然還提過禮物上門來感謝。季遠道提他們的次數也變多了。
收到季承錦的信,看得這麼專心,連衣服都沒換就拆開看信。
但凡多心的,都得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有小情人了。誰能知道他一個呼風喚雨的男人,看自己大侄子的信這麼迫不及待呢!
杭左將水杯遞給季遠道。
季遠道順手接過去,喝了一口,繼續低頭看信。
杭左忽然有點酸,以後她也要給他寫信!不就是個大侄子嘛,她還能比不過?可是她要是在外地寄信的話,就看不到季遠道激動看信的模樣了,得安排個人偷偷拍才行啊!
她想著想著,想起婚禮的事情,順便問了一句:“我們辦婚禮的時候,他來不來?”
季遠道正好看完最後一頁,聞言放下信紙,抬眸凝望著她:“你希望呢?”
杭左忽然感受到一點不同。本來以為他一點都不介意,之前還主動讓她和季承錦在電話裡打過招呼,現在看來,還是醋了嘛,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杭左反問他:“那你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