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道身體一僵,起身,牽著她從土地上走回來,以免她再踩進去,當著眾人的面摸他頭頂。
杭母也從屋內出來了。
杭父、杭母、杭源,齊齊站在修建的道上,沉默著看著這一幕。
自己的姑娘,可真出息啊!
陽光如細沙,一縷一縷地灑下地面,春風穿過濃綠色的樹葉之間,叫一切不和諧因素都消散掉。
初次見面的作風餘留,原本杭父和杭母想要給季遠道一點點下馬威的,最起碼不能像去年退婚那樣被人家的氣勢壓製得死死的,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女兒太能,做父母的毫無發揮餘地。
真正見到季遠道時,看到他為杭左拔出土中高跟鞋的那一刻,這一家人忽而就釋懷了。
如這春風化雨。
此季遠道和彼季遠道判若兩人,當初那個一臉冰冷地提出解決方案,並高冷地站在院子裡的男人,從來不存在過一般。
杭父和杭母熱情招待著季遠道。
季遠道難得謙遜,有問必答,帶著和煦的神情。
風吹拂著外面的窗戶,陽光灑在宅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一家人熱鬧歡慶,像是再和氣不過的一家人 了。
連家裡的狗都知道看人臉色。
下午時分,抔抔便圍在季遠道腿邊搖尾巴了。
杭左這萬萬沒想到,季遠道在季宅人嫌狗厭的,小孩子們看到他都要躲一躲,至於狗,也沒見親近過一隻,結果到了她家,不僅一頓飯功夫就把她父母給收服了,連帶著一隻狗都朝他搖尾巴?這可真是神奇!
杭左有心逗抔抔,可抔抔就是看上了新客人,她一把將抔抔抱起來,摸了摸它光滑的毛:“你怎麼一點都不認生啊?”
抔抔“汪汪”了兩聲。
她跟這只家裡寵物津津有味地聊著天,指責它不夠意思,明明自己對它這麼好,經常來看它,怎麼就圍著季遠道轉了呢?
杭父看到她跟狗聊得歡,便說:“你喜歡抔抔的話,就幹脆帶回去養著。”因為一頓飯吃下來,杭父已然認為女兒在家是有很大話語權的,差點忘了問季遠道意見了,想起來趕緊說,“遠道,抔抔挺喜歡你的,要不要幹脆帶回去養著?”
他口中,季遠道已經從“姑爺”變成“遠道”了。
季遠道轉頭問杭左:“左左,你決定?”
杭左抬眼,笑吟吟地說:“我怕抔抔捨不得爸媽啊!抔抔對不對啊?”
幾人說了一會兒,杭左抱著抔抔又逗了一會兒,放下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裙子前全是黑色的……
杭左一臉悲憤:“它又滾哪裡了!”
抔抔是條黑色的狗,皮毛光滑,最適合抱和摸了,可是身上不知道在哪裡滾了一身的灰土回來,又看不見。
杭左只好回去換了一身衣服,把自己那身閃亮的連衣裙換掉,在家因穿著拖鞋,頓時覺得自己不夠閃亮了,站在依舊一身矜貴的季遠道面前,杭左不服氣。
“你就沒有狼狽的時候嗎”為什麼他總是看著這麼的貴氣呢!
季遠道:“?”
杭左無奈搖頭:“你看我這樣子,再看你那樣子,不覺得我們不配嗎?”
季遠道:“……不覺得。”
杭左:“……”老天不公啊!
還沒感嘆完,又聽季遠道說:“真淑女,不在意細節。”
好吧,勉強原諒他的與眾不同,畢竟他學會安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