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左對他有了防備,故意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一副你怎麼配提你小叔叔的樣子,最後發覺面對季承錦這些都不管用,他臉皮太厚。杭左不想與他多說笑,便直接發難:“你的魔神榮耀暱稱是不是叫‘六便士’?”
季承錦沒想到她竟然早就知道了,心中竊喜的同時直覺又不大妙,這語氣聽著很不爽啊,但他很爽快地承認了,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兩人是遊戲好友。
杭左卻沒有繼續你來我往,只委婉又不太客氣地說:“我有個遊戲好友也叫差不多的名字,不過,很快就不是好友了。”
因為會刪掉。
季承錦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連多餘的寒暄套近乎的機會都不給,只好用笑容掩飾心虛:“打個遊戲而已,我和小嬸嬸好歹是親戚,不用這麼絕情吧?”
“瓜田李下,還是要注意的,我怕你小叔叔吃錯啊。”杭左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突然俏皮起來,好像是因為提到季遠道而開心的。
季承錦這下笑不出來了。
杭左不等他反應,轉身就走。她對季承錦的厭惡在此刻達到巔峰,因為明確了他是透過某種手段得到自己的賬號,害她把他當“好友”。
季承錦想追上去解釋兩句,卻在追了兩步之後,猛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見季遠道正從另一邊過來,還沒注意到他們。
但杭左也見到了,立刻喊了一聲,遠遠地朝季遠道招手,跟著就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她跑過去就一把抱住了他。
等季承錦跟著走過來時,那兩人相互半摟著,一起側頭看向他,使得他像極了一個剛剛趕過來的大燈泡,打擾了人家好事,亮而不自知。
任誰看了這場景,都知道他們是在故意秀恩愛,可又秀得很合理。
季承錦覺得一度以為有機可乘的自己是個大傻子,他勉強笑著喊了一聲“小叔叔”。
季承錦一走,杭左這才松開人。
季遠道:“怎麼回事?”
如果杭左藏藏掖掖,他會懷疑;而杭左故意當面秀了季承錦一臉,讓他很受用。但依然好奇。
“我回去就把你大侄子給刪了!”杭左恨恨地看著季承錦走遠的方向,轉頭便對季遠道說,“你記得提醒我!”
季遠道突然笑了一下,冰雪容顏融化,像是聽到了一件很值得慶祝的事情。
……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今年新增了一個娛樂專案——放煙花。
杭左帶來的煙花。有季遠道的支援,大家全都出來放煙花了。
小孩子們最開心,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手持式煙花,點著了火就可以自己拿著玩兒了。膽子大的拿著手持式煙花,點上,看著煙花噗嗤噗嗤冒火花,笑得很歡樂,膽子小的離得遠些,猶猶豫豫地想要上前也拿一個。
漫天的煙花彌散,讓這一家子的新年看起來格外熱鬧。
連季老夫人都難得笑得真心了些,咧開嘴角笑著說:“咱們家好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杭左也拿了個手持式的煙花,捲筒很長很長,燃放時間有十來秒,煙花是一個一個的圈圈,間歇不斷地呈現在黑夜中,看得小孩子們眼睛直發光,紛紛去搶剩下的長捲筒的手持煙花,就怕晚了搶不到這種。
季遠道站在她旁邊,笑著看著她。
煙花照亮了他的笑容。
杭左好像還從來沒見他笑得這麼開心過,他平時笑得剋制,不會大笑或一直笑,顯然今晚是很高興的。
她突然一把抓住季遠道的手腕,“嘩”一下就把還在燃放著的手持煙花塞他手掌中了,自己躲到他身後的位置,好像是要將戰場交給他的意思。
他接過“接力棒”,笑看煙花燃盡,轉頭悄聲在她耳邊說:“你有點皮。”
不是一點點頑皮。
杭左笑吟吟地承認了。
看著她笑容滿滿的樣子,那雙眼睛靈動地閃著煙花光芒,季遠道心下一動:“希望以後每年過年都能放煙花。”
杭左沒聽懂他含蓄的意思,笑著說:“不過年也行!每天都可以放!”
季遠道笑著沒說話,重新拿起一根手持煙花,交到她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