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左是個十足的行動派。
她打電話給郝嘉冰的時候。
郝嘉冰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得春風和煦,好像能賺一大筆離婚律師費似的:“不會因為阿冠那幾句話,你們吵架了吧?那阿冠得內疚到死。”
杭左有點扭捏,不願意說兩人只是合約關系:“也不是,是性格本來就有點不合適。我就是想問一下,別人離婚一般都怎麼跟對方說啊?是找個律師去說,還是自己說?”
“一般是離不掉,才會找律師。”郝嘉冰好像知道她有什麼顧慮一樣,笑如春風,“當然,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你可以委託我作為你的律師,我去幫你說,不上法庭的話,我都給你免費。”
杭左嘖嘖了兩聲,表示不夠意思,上了法庭也該給她免費才是,畢竟離婚的人一般都很傷心,傷感情還要傷錢就更傷心了。不過這都是開玩笑,她其實就是想問:“我想委婉一點,其實我們大毛病沒有,就是一點小問題,說離婚我怕傷人心。”
郝嘉冰:“都離婚了,還用得著委婉?直接提就行。也許……他更想離呢?”
杭左聽出那頭的幸災樂禍的笑意,氣得想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打人:“……好你個好好,你這律師當得,心是越來越壞了!”
兩人說著說著又閑聊了一會兒,才結束通話。
……
杭左下樓的時候,發現客廳已經被收拾過了,以為是鐘姨收拾的,沒當回事。
鐘姨卻用嗔怪的和藹語氣說:“昨天太太的朋友們走了也不告訴我,我讓傭人來收拾啊,你們還自己收拾,多不好啊!”
別墅區的傭人們不多,但和主人卻是分開住的,只有固定時間段才會來別墅區做各自的事情,其餘時間段,除非打電話讓過來,不然他們是不允許過來的。這些人包括鐘姨,不知道昨天杭左和朋友們玩到什麼時候,也沒有接到電話讓過來收拾。
因此,一大早鐘姨看到杭左,便告誡她,以後這種事情不要自己動手。不然會慣壞傭人們的。
——論一雙金貴的手是如何養成的?
杭左突然就明白了。
她默不作聲地戳了戳筷子頭,心想季遠道這金貴家夥不會是一個人把客廳給收拾了吧?
其實她就是氣話,想要故意使喚使喚他,難道他聽不出來嗎?
杭左想到什麼,覺得應該跟鐘姨報告一下,讓她好好伺候家裡這位先生,別注意不到冰山:“季先生昨晚回來了。”
“我知道啊,早上都吃過了。”鐘姨回答,轉而問了杭左一個奇奇怪怪的問題,“f國是不是以醜為美啊?”
季遠道作息很規律,這一點很好,從來不會因為心情不好或身體疲憊而改變作息。
只是鐘姨看到季遠道時,發覺他神色不太好,她便多問了兩句。
結果自家先生竟然問,他是不是看起來就不像好人、長得醜?
鐘姨能說什麼呢!“醜”這個字就壓根和季遠道不搭嘎!他是從小被誇到大的,就算擺這個冷臉,那也沒有“醜”一說啊!鐘姨連忙安慰他“你只是趕路回來累了而已,是不是沒睡好呀,和醜不掛邊的啦”。鐘姨便一直在想:是不是出差的地方以醜為美,不然怎麼一回來他就對自己的外貌産生懷疑,還差得這麼離譜呀?!
杭左不明所以,想了想:“應該不是吧?f國的明星們我們也能欣賞啊,審美應該差不了多少。”
鐘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便各自沉思去了。
杭左猶豫了一下,決定先打探一下“敵情”:“季先生還在家裡嗎?”
“在啊,吃完飯就去小書房了。你要是有事,直接敲門就可以呀。”鐘姨現在對杭左透露的越來越多了,每次問問題,她幾乎都會回答,不像杭左剛來時那麼警惕,又見季遠道對她越來越上心,鐘姨自然而然要把她當半個主人看待了。
杭左一聽這個,飯都有點吃不下去了,有點兒緊張起來。
早死早超生,死前總是要緊張的。
……
吃完早飯,鐘姨出去之後,別墅裡安安靜靜。
靜得令人心慌。
杭左敲小書房的房門時,竟然有一絲絲希望他不在裡面的期望心。
可事與願違。
季遠道的聲音隔著一道門,聽得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