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開始解襯衫釦子。
一粒。
兩粒。
……
杭左不由有點緊張,這是幾個意思啊?剛才要重新戴袖釦,這會兒不會要脫了衣服、讓她幫他穿吧?
這前面還坐著個大活人司機呢!影響多不好啊!
過了一會兒,杭左鬆了口氣。
季遠道只解了兩粒釦子,大概是覺得車廂有點熱才會解釦子!
杭左偷偷瞄了瞄他。他解開兩粒襯衫釦子後,就隨便地拉了一下,襯衫沒整好,露出了鎖骨,有點性感,也有點不羈。不過,他平靜得過頭了,到現在都還沒主動和她對視,明明有那麼多問題,他到現在也沒問任何問題,越發讓人感動不安。
季遠道敏銳得緊,發現被偷看,馬上側頭,一雙銳利冰冷的墨瞳讓人如墜冰窟。但他什麼都沒說,轉過頭去窗戶外面。
杭左覺得他是隱有怒氣,卻隱而不發,不知不覺中又看了他好幾眼。
季遠道明明一直看著窗外,背後卻長了眼睛似的,突然冰涼涼地說:“別看我。”
杭左:他是真的生氣了!連看都不準人看!
季遠道實在是有點煩躁,心上像是爬滿了細密的情緒,無從發洩。
偏偏杭左總是偷看他,一副想解釋卻又不解釋的樣子,看得他更加無名火起。
杭左本來就有點心虛不安,發現他是真生氣之後,便懷疑他想關門訓妻。那一次在書房的談話記憶猶新,好像被大家長拎過去教訓的學生。
她覺得季遠道在外人面前會給點面子,沒那麼咄咄逼人,決定先緩和一下。
“我特意戴了口罩,應該認不出來。”
都特意戴口罩了,看來她也知道被人拍到總歸是不好的,卻還是要去。季遠道想問她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要瞞著他去看比賽,為什麼季承錦會和她坐在一起。一轉頭,卻見她那一身靚麗的服裝,季遠道不由心火更甚,什麼都沒問,只冷冰冰地說:“以後少出去玩。”
杭左一聽他這樣說,當即抗議:“你這樣有點霸道。”
季遠道心中冷笑:這就霸道了?那她還沒見過他真正霸道的樣子。如果可以,他會和她重新簽訂一份,最好有一條“穿得太花太靚不準出門”,再有一條“和季承錦永久保持五米遠距離”。他對她可謂非常客氣了,他的強勢全給了別人。
但他不可置否,在她面前承認了自己那一點強勢:“我不想有任何麻煩。”
杭左有點小小難過,崔婉柔是麻煩,沒想到她也成了季遠道口中的麻煩。她弱弱抗議:“我不是麻煩。”
季遠道看向她,眸光冰冷:“如果你的玩樂不會上頭條,你隨便怎麼玩我都不會管。”
“……”
杭左有點委屈。
她沒覺得有那麼嚴重,幾個鏡頭而已,她還戴著口罩。退一萬步講,就算被認出來那也沒什麼吧?難道季遠道的妻子以後就只能龜縮在家裡哪都去不了?那也太慘了,她連妻子的權利都沒有,卻要盡妻子的義務,假的還不如真的。
但季遠道特意跑去接她,又找人把鏡頭刪得徹徹底底,多說也沒用了。
杭左扭過頭,看向另一邊的車窗外邊,不說話了。
季遠道看她一副不爽的表情,不由神色更冰寒,周身的氣壓都低了一個度。
他直接給出了最糟糕的一種可能局面,語氣近乎萬年寒冰:
“如果我今天不來,明天的頭條我都能預見:被退過婚的小嬸嬸和季家長孫舊灰複燃,dgp冬季賽賽場私會。”
他頓了頓,深寒語氣中略帶嘲諷:
“八卦和熱點都有,能火一年。”
也不知道嘲諷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