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穿著來時那一身,只不過脫去了西服和大衣,裡面穿的是襯衫和正式場合穿的細背帶褲。背後的皮帶交叉,勒得他肩寬腿長且好腰。
雖然只是端了杯水,但在杭左眼中,覺他很有貴公子下凡洗手做湯羹那個感覺了。
杭左抿著嘴笑,歡快地說:“那、我們趕緊吃吧,等會兒冷了。”
這回,杭左不動手了,直接將新買的兩罐啤酒都推到了季遠道面前:“我不開了,你來開。”
季遠道微微彎了眼睛:“樂意效勞。”
清冷的人一笑起來當真是……令人愉快,且令她忍不住地有點想要得寸進尺。
寧靜的夜色裡,落地窗前的露臺上。
杭左接過他遞過來的啤酒,先喝了兩口酒,才去吃烤串。
季遠道提醒她:“別醉了。”
杭左愉快地笑著,才喝兩口而已,她半點醉意沒有,但已經有了酒壯慫人膽的氣勢:“你怕什麼?我又不是崔婉柔。”
季遠道:“……”
他沒接她的話,將面前的酒拿起,淺淺酌了一小口。
很斯文,很貴氣。
本來她想說自己不會因為喝了個酒就想東想西,但也不一定,然後就想到了崔婉柔的糾纏。
見他不搭理,杭左就更好奇了,懷疑他和崔婉柔有什麼秘密。
“你和崔婉柔一起喝過酒嗎?”
季遠道點頭。
杭左拉長音調“哦”一聲。
季遠道跟著便解釋:“很小時候的事情了,你怎麼這麼關注她?”
杭左想了想說:“你我是甲乙方啊,甲方爸爸關注的人,我當然也得關注。”
季遠道一時間沒說話,半晌才道:“我關注的是她會給我帶來的麻煩,從來不是她。”
“是嗎?”杭左想了一會兒,問,“除了工作,你還有其他關注的東西嗎?”
季遠道反問:“在你眼裡,我就只會工作?”
杭左眨了一下眼睛,用眼神示意他:是的呀!
季遠道清冷聲線中隱有一絲無奈:“我也可以陪你打遊戲。”
杭左眸子清亮亮地看了他一會兒,沒忍住撲哧笑了一下。
像是不相信,卻又帶著點嬌說:“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季遠道的墨瞳裡似有冰雪凝成的星光,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淡然和矜持:“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杭左瞬間自動腦補了後半句:不對你好,對誰好?
他這話說得多曖昧啊,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不知道!就是語氣太冷淡了,一點都不曖昧……很難讓人多想點什麼。
他看起來那麼冷淡又不近人情,相處久了,其實還是有很多優點的,他的關照和柔情總是很含蓄,像是春天裡的潤物細無聲。有時候發覺不了,但在不經意間發覺的那一剎那,真的很容易讓人心花怒放。
但是,他的好,好像是一種紳士習慣,他應該很難喜歡一個人吧?不然崔婉柔這個青梅,也不至於明示暗示了這麼久還落空了。
杭左轉頭看向落地窗外面,微微仰頭,看向遠方的黑色夜空。
吃了兩口烤肉,她便想:此刻再有漫天煙花綻放就更美妙了。
烤肉與啤酒最配,煙花和夜空最配,他和她……偶爾也能配那麼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