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安全。
她將東西都收進屋裡,開啟小紙包,發現是幾顆圓圓的、黑乎乎的丸子,包丸子的紙上,寫了對應的症狀和吃的數量——
這是風寒藥。
客棧的服務這麼周到?
李昭寧不禁心頭一暖。
她吃了藥,爬上床睡了。
樓下,裴硯仍舊坐在空蕩蕩的大堂角落裡,藉著燭火的微光,看到那扇門開了又關了,而他放在門口的東西的影子也消失不見。
裴硯這才放下心,站起來往門外走去,卻突然頓住腳步,望著淅淅瀝瀝的雨霧,怔然不動。
……忘了給自己也買一把傘了。
第二天,李昭寧起床後,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沒有再發燒了。她喜滋滋地給了夥計一些銅板作為賞銀,便撐著傘大步往考場走去。
身後的夥計眼中充滿了茫然的驚喜,沖著李昭寧大聲喊:“小郎君明年再來哦!”
掌櫃一個腦瓜崩彈在夥計的後腦勺:“什麼明年再來,這不是說他今年中不了舉嗎?連句吉利話都不會說!”
夥計揉揉後腦,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
答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李昭寧考完出來,天幕經現出幾層深深淺淺的墨色。
她穿過貢院重重的大門,正往鬧市走,卻發現身後好像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李昭寧故意放慢腳步,在一處小攤上駐足片刻,那兩人就在街上談笑風生;她緊趕慢趕穿過街巷,那兩人便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緊緊地跟著,維持著既不會被她甩掉、也不會輕易被她發現的距離。
李昭寧想了想,鑽進一個狹窄的小巷,巷口僅容一人透過,後面則是一個大院,院牆低矮,不易藏人。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院子,轉頭一看,兩個身影只剩一個了。
李昭寧心頭一喜,誘敵深入已經成功,便轉過身,看著那個身影緩緩地走上前。
那人穿著麻布粗衣,鞋子卻是黑色緞面的,微弱燈影下反射著深深淺淺的團花暗紋。
他緩緩走近,對著李昭寧俯身拱手道:“陛下,節度使請您去……”
聲音尖細,帶著些許男女不辨的媚態。
李昭寧並不看他,而是看著他的身後,挑眉一笑,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
“你怎麼才來?我都要被抓住了。”
面前的人驚訝地瞪大雙眼,望著李昭寧勝券在握笑眯眯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猛轉過身去——
身後空空的,一隻貓都沒有,哪裡有什麼人?
待他再回頭時,李昭寧早已不見蹤影。
……
他暗罵一句,沖進大院,卻發現院牆皆低矮,屋子葉門戶洞開、四處漏風,根本藏不住人。
“抓到了?”
另一個麻衣太監一路小跑而至,走到他身前問。
他嘆了口氣,抿著唇,搖了搖頭:
“跟丟了。”
大院矮牆的另一邊,李昭寧正蹲在牆角,屏住呼吸,緩緩地挪動腳步,往另一邊的街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