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愣了愣,扶額嘆道:“反正地圖是沒了,橫豎都是碰機關,閉著眼走就是了。”
雲卷愁眉苦臉的望了一回天,末了伸出一隻手來掐掐算算,想使出平日所學之術來測探方位。如卿對這些術法向來不熟,只好歪著腦袋悻悻的望著雲卷。
“主道向左是金錢山,向右是銀元山。金錢山中……有火籠,銀元山上有水牢。咳咳……”何為貴搖頭晃腦的撿了支樹枝,在地上一面劃著土,一面自言自語。
如卿心下一驚,顧不得再嫌棄他,忙回身問道:“你如何會知道這洞中的機關佈置?”
“這個有什麼難,我知道的東西可比這多多了。”何為貴摸了摸自己青腫的額頭,呵呵一樂:“小丫頭,不如我們結伴同行怎麼樣?”
如卿無語的張了張嘴,搖頭道:“不好。”
“你們倆個若自行去,不被前面的機關生吞了才怪。”何為貴動了動腿,“嘶”得吸了口氣:“反正我現在渾身都痛,也不能奈你們何了,嘶……不若讓這小娃兒攙著我點兒,我呢,來指路;你們呢,帶我出去。如何,如何?”
雲卷望了望何為貴,又望了望如卿,不知所措的對著手指。如卿皺起眉,苦苦思索著何為貴到底是從何處窺見的地圖。按道理說,這地圖是由聞頁閣中的碎頁拼得的,而這些碎頁長長久久得堆在閣中許多年,不應該有外人見到過才對。難不成,那本流光錄還有別的抄本?
如卿又苦想了一會兒,還是不得結果,於是抬起頭來一手指著何為貴道:“那我有問題要問你,你須得認真作答。我若滿意了,便帶上你。若不滿意,就留你在這裡喝西北風。”
何為貴笑道:“丫頭,不管我答或不答,眼前的情況都須得我們三人協作,方才能出得了這洞。”
如卿白了他一眼,徑自問道:“你為何老是找我麻煩?我何時得罪過你了?”
何為貴喘著氣兒吃力的笑道:“你確實沒有得罪過我,我要捉你,也並不是為了我自己。”
如卿忽然想起來什麼,忙追問道:“是為了你之前說的那個‘銘音太子’?可我並不認識他,也沒有得罪過他,而且聽說這位太子才兩三歲時就被送去殷國了。我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嬰孩之間能有什麼過結?”
“原來你知道他。”何為貴露出一個苦笑,搖頭道:“那你可知道那孩子為何被送去殷國?”
如卿努力的回想了一番簡澤那日所說的話,遲疑道:“去……做質子?”
“唔……,你還知道什麼?”何為貴呵呵了一聲。
“就這些了。”如卿撓頭道:“不過我記得邊國王上膝下並無皇子,這太子興許是從別處過繼來的吧?這孩子也算是命好,想必是萬裡挑一才選上的罷?”
“命好?”何為貴豎起眉來反問了一句:“懵懂孩童離開親生父母,被當做人質送去一個陌生的國家,能叫命好?那邊國的皇帝老兒不過是給他一個太子的名號,豈會真的在意他的死活?殷國王室更不會拿他當回事兒,不過是握在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他雖身在皇宮,恐怕連口飽飯都吃不到。這個孩子,這麼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這……”如卿一時語塞,結巴道:“那便算他倒黴好了,我也替他難過。可是這又和我何幹?你總是來為難我做甚麼?”
何為貴望著天,默了一會兒才道:“凡事必有因果。我要捉你,是因為當年被送去殷國做人質的,本來應該是你。”
“我?!”如卿瞪大眼睛望著何為貴,氣呼呼道:“說白話唬人可是要遭雷劈的!”
“當然。”何為貴挑眉望著如卿:“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問你爹孃。當年的前因後果,他們自然清楚。”
“去問我爹孃……?”如卿心下一咯噔,眼睛瞪得更大了:“難不成……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了。”何為貴呵呵一笑,目光直視過來:“有禮了,如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