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貴比出兩只食指,一手指著如卿,一手指著簡夕道:“這兩個丫頭隨便給我一個就成。”
簡澤挑眉冷笑一聲,淡淡道:“唔,好啊。”
如卿正氣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卻聽見簡澤繼續道:“你若能過得了我這一關,兩個丫頭都給你。”
何為貴哈哈一笑,捋著山羊鬍道:“就這麼說定了!”語罷他翻了個跟頭,抱著古琴淩空躍起,一手呈爪狀襲來直取簡澤的咽喉。
簡澤一低頭避過他的突襲,旋身躍上船沿,順勢使出一招“穿花手”去擒何為貴的手腕,何為貴躲避不及,被拿住右腕,只好擰著手臂連著翻了三個筋鬥才掙脫出來。
如卿料想以簡澤的身手,收拾一個何為貴定然不成問題。可誰知那何為貴好似知道簡澤身上有傷,招招都直攻簡澤的右肩。簡澤拖著一隻傷臂連閃帶避之下,身形大不如先前沉穩,倒讓何為貴佔了幾招便宜。
如卿見狀氣急道:“何為貴你這個大壞蛋醜八怪臭雞蛋矮冬瓜坑坑窪窪的爛土豆,趁人之危算什麼正人君子!”
何為貴一面“錚”得掃了一把古琴的弦,一面饒有興趣的笑望著如卿道:“這位姑娘罵人也罵得好生可愛呀。”
如卿捂住胸口,氣得幾欲吐血。
簡澤眉心微蹙,冷聲對何為貴喝道:“休得無禮。”言語間掌風已經劈至何為貴耳邊。何為貴一吐舌頭險險避過,一回身又出招攻擊簡澤的右肩。
如此僵持了一番,簡澤似乎覺得傷臂累贅,索性不再閃避,右臂運力接招拆招,旋即轉身用右手去擒何為貴的後頸。何為貴手上使的本是虛招,原指望聲東擊西攻擊簡澤的下盤,不料簡澤竟不躲不閃,還險些將自己反擒了,只好矮身向前一躥,大呼一聲“好險!”
簡澤見狀也不強追,只順勢旋身抬腿踢在何為貴的左肘上。何為貴“哎喲”一聲,懷中的古琴脫了手,“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一彈一滾正正好停在瞭如卿腳邊。
如卿愣了片刻,旋即心生一計,轉身舉起船艙裡的油燈,向何為貴要挾道:“你若還要繼續尋釁,我便一把火燒了你的琴。”
何為貴見狀臉上一灰,長嘆一聲道:“這回又不成了。”語罷彎腰抱起他的古琴,踩著一套奇怪的步伐腳不沾地的消失在夜色中。
如卿沖著何為貴的背影大聲道:“你倒是說說為什麼總要和我過不去啊?”
寂靜的水面上傳來嫋嫋餘音:“銘音太子,你們都忘記了吧?”
如卿撓撓頭無辜的望著簡澤,嘟囔道:“這個什麼太子,我還真沒聽說過。”
簡澤輕飄飄的望了她一眼,淡淡道:“興許是你招惹得麻煩太多,多到自己都記不清了。”
如卿不服氣的反駁道:“他說得可是太子耶?若是說邊國太子,邊國王上幾十年來並沒有兒子,哪裡來的太子?若是說殷國太子,那可不就是您老人家麼?再說九州這幾國的太子,扳著指頭數也數得出來,哪有一個叫銘音的?”
簡澤若有所思的望了一會兒湖面,緩緩道:“若是這麼說,我倒有些頭緒了。母親偷逃出宮那一年,邊國為了穩定邦交送來了一位質子。若說太子,這位大抵也算一位。”
如卿不解道:“邊國那老爺子明明沒有兒子啊,就算有兒子,哪裡就捨得送去當質子?就算當了質子,與我又有何幹系啊?”
簡澤無語扶額道:“我說你啊,聰明起來是挺聰明,笨起來也是真笨。”語罷也不理睬如卿,轉身進了船艙。
如卿費力的挪動雙腳跟上簡澤,捂著自己的心口,假做柔弱狀道:“喂,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中毒,有沒有受傷啊?”
簡澤頭也不回道:“你是根基不夠深厚,被他的琴音震懾了心神,所以覺得腰痠腿軟。歇息一會兒自然就好了。”
如卿藉著皎潔的月光望著簡澤的背影,只覺得他看上去竟顯得十分疲憊。
船艙裡簡夕仍是沉沉睡著,睡容恬靜安穩。如卿同簡澤隔著一扇屏風各自和衣而眠。
如卿幾番想再問問那“銘音太子”的事兒,可一想起來那句“笨起來是真笨”便覺難以開口。經過幾番輾轉反側,她終是在浪水的搖晃中沒趣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