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者說
《濟世壺》番外篇三：無心者說
——寸五行被改造前的最後一日——
【第一章：雨夜來客】
三年前，天工閣地牢。
雨水順著鐵柵欄滲入地牢，在青磚上積成渾濁的水窪。少年蜷縮在角落，右臂的機械關節被鐵鏈鎖住，齒輪間偶爾迸出幾點掙紮的火花。
他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七號”。
牢門“吱呀”一聲開啟，油燈的光暈裡，白衣道人清虛子持一盞青銅燈走進來，燈芯燃燒的不是火，而是一縷跳動的藍光。
“考慮好了嗎？”清虛子蹲下身，燈焰映著他溫潤如玉的臉，“自願成為‘無心者’，或者……”
他指尖輕彈，燈焰突然暴漲，映出牆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正”字，粗略一數，至少有三百餘道。
“像前六個試驗品一樣，在牆上記日子，直到發瘋。”
少年抬頭，機械眼藍光微弱：“為什麼選我？”
清虛子笑了，燈焰忽地映出他瞳孔深處的青銅羅盤虛影：
“因為你最像‘他’。”
【第二章：舊憶如刀】
記憶碎片·機關坊的清晨
七號記得自己最初是有家的。
那是個擺滿齒輪與銅錠的小院，穿粗布衣的女人總在晨光裡打磨零件。她手指粗糙，掌心卻有暖意，每次為他除錯機械臂時，都會哼一首沒有詞的歌。
直到某個雨夜，白衣道人踏進院子。
“這孩子天生無心症，活不過十五。”清虛子的手按在女人額頭，“不如讓他為‘大業’獻身。”
女人倒下的瞬間，七號的機械臂突然暴走，齒輪切開了清虛子的袖口——
道人腕間露出一枚鳳凰烙印，與牆上懸掛的青銅壺紋路一模一樣。
【第三章：剜心之諾】
天工閣禁室，手術前夜。
清虛子遞給七號一碗藥湯，湯底沉著幾片青銅屑。
“喝下去，明日手術時才不會疼。”
七號盯著湯藥，突然問：“成為無心者後，我會忘記所有事嗎？”
“當然。”清虛子撫摸著手術刀，“包括你母親怎麼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