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山推門進來,兩人對上目光,他面上雖然沒什麼表情,沈雲舒能從他的眼裡感覺到他的情緒不高,她從迷糊中立刻清醒過來,又擁著被子坐直些身。
她還沒說話,馮遠山的視線淡淡掠過她,徑直往洗澡間裡走過去,嗓音沙啞,“你睡吧,我去洗個澡。”
沈雲舒看著洗澡間緊閉上的門,手指摳著被子的一角,愣了會兒神,又從床上下來,先去隔壁房間看了看小知言,又去把溫在爐子旁的蜂蜜水端進來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拿著提前放在暖氣片上的衣服,走到洗澡間的門前,叩了兩下門,“換洗衣服我給你放門口了。”
裡面的流水聲停下,回給她一聲“嗯”。
沈雲舒腳尖抵著牆,默了半晌,輕聲問,“你怎麼了,喝酒喝難受了?”
馮遠山言簡意賅道,“沒有。”
沈雲舒又問,“你餓不餓,有面條也有餛飩,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一些。”
馮遠山回,“不餓。”
沈雲舒想了想,斟酌開口,“我今天……”
她想說我今天見過你父親了,但話還沒說完,緊閉的門從裡面開啟,她直接被拽了進去,他將她抵在門後,裹挾著醺醉的氣息鋪天蓋地壓過來。
吞噬,啃咬,撚弄,他的手和嘴一起,所到之處皆掀起一陣戰慄,沈雲舒沒一會兒便軟在了他懷裡,她感受到了他呼吸裡不知名的慍意,踮腳仰頭承受著他給過來的一切,手輕輕地揉在他的頸後,想給他些安撫。
她的乖順和捏攥在掌心的柔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今晚一直沒等到她電話的惱怒,他咬著她的唇角,沉聲問,“我是誰?”
沈雲舒輕喘著氣回,“遠山哥……”
馮遠山不滿這個稱呼,時禮哥,秋明哥,誰在她這兒都是哥,他指間的力道慢慢加重,“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哥,重新想我是誰。”
沈雲舒被他碾颳得渾身哆嗦,聲音裡帶上了哭腔,“遠山。”
馮遠山喉結上的青筋滾動,又吮她的唇,“乖,再叫一遍。”
沈雲舒被他誘哄著,顫顫微微地又叫了聲“遠山”。
馮遠山獎勵般的親得愈發溫柔,但手上的動作卻兇狠又肆意。
沈雲舒受不住這樣冰火兩重天的磋磨,壓在嗓子裡的低吟漸漸剋制不住,從她的唇間溢到他滾燙的呼吸裡。
馮遠山盯著她臉上的神情,在最後一刻松開了手,唇也離開了她的唇。
沈雲舒紅唇微微張闔著,眸底蒙著水氣,看向他的目光嬌媚迷離,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疑惑。
馮遠山一點點抹去她唇角沾著的銀絲,啞聲道,“你不是不讓我折騰你,我既然答應了,說話得算話。”
沈雲舒抽噎了下,委屈又無措,那他就別來招惹她,她現在被他弄得有些不上不下的難受。
馮遠山碾摁她的唇,“難受?”
沈雲舒偏開頭,不讓他碰。
馮遠山給她解決方法,“難受你可以折騰我。”
沈雲舒瞪他,壓根兒不上他的當,他就是故意的,她才不打她自己的臉。
這一眼瞪得似嬌非嗔,馮遠山低笑了聲,“那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沈雲舒看著他今晚終於帶上了些笑的臉,心裡又生出柔軟,她抬起手,慢慢摸上他的淩厲如鋒的下頜,輕聲問,“是不是今晚的事情談得不順利?”
馮遠山別的不想多說,只道,“有些。”
沈雲舒靠到他肩上,雙手環上他的腰,“沒事兒的,一時不順利也是常有的事情,你這麼厲害,總能找到解決辦法。”
馮遠山漫不經心地揉著她的頭發,“我在你這兒有這麼厲害?”
沈雲舒悶在他懷裡點頭,“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那一個。”
潮濕的空氣裡散開沉默。
許久,馮遠山抬起她的下巴,臉上剛才起的笑意已經散了個幹淨,平靜的眸光裡全是審視,他慢慢道,“沈雲舒,你整天給我灌迷魂藥,你自己又吃進去了多少?”
沈雲舒被他神情裡驟然而起的疏離和冷漠刺得一疼,她下意識地想躲,又繃直背直視他,“你親得我嘴裡全都是你的味道,你說我吃進去了多少。”